“这些天,徐姑娘天天清早带着马丽苏绕小河跑步。”木爽笑着对正在整理入营衣物的木隶说道。
“徐宁闲不住,又爱折腾。真不知道马丽苏在她手上以后会变什么样。”木隶自从看过那张课表后,便对马丽苏的成长有些许期待。木隶顿了一下,继续道,“不过多动动确有好处,至少能增强体魄,不致弱不禁风。”说着又想起那日徐宁要求他教授她们骑马时,理直气壮地表示,这是一项生存技术,至少在逃跑时能比别人多一种方式,也就多一个机会。奇怪又聪明的女人,木隶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
“何不让徐宁邀请妙锦妹妹一块强身健体?”木爽打趣木隶。木隶不禁哂笑,暗自摇摇头,妙锦的三寸金莲娉婷生姿,哪禁得起徐宁那样上窜下跳的折腾。想到金莲,木隶这才发现,原来徐宁也如他的母亲一般,有一双当时妇女少有的“大脚”,嘴角不由浮起一丝温暖的笑容,不知道母亲在应天府身体可安好。
“标儿,近来可好些?”马皇后坐在锦凳上,温柔地询问眼前的大儿子朱标的近况。朱标身形高大,本应气宇轩昂,但脸色却有些青白,双目偶有迷惘之色,精神显然不太健旺。马皇后见朱标萎靡之色,不由心中轻轻叹息,双手拉过朱标的手,让他坐在面前,“太医嘱咐的药,坚持喝着吗?”
朱标点点头,回道:“多谢母后挂念。儿臣一直遵照太医吩咐,按时进药,不敢有误。”
“那就好。”马皇后抚摸着朱标有些嶙峋的腕骨,心疼的说道,“平日你父皇赏赐的补品,你便多吃些,也好将养的快些。”
朱标想说话,但想起这几日被朱元璋教训得脸面全无,张了张口,终究没出声。
“这几日母后常常想起往事。”马皇后柔声道,“你们小时哥儿几个都没有个享福的。”朱标默然。“但你父皇当年还是极疼你们。那时你父皇还是吴王,咱们与陈贼争战,你父皇怕你被陈贼所伤,便用自己的铠甲将你层层包裹了,让母后背着你随着大军四处奔走,不敢让你受一丝伤害。”
朱标从不知还有此段往事,心中大震,绝想不到平日声色具厉的父亲,还曾有这样细心的一面,登时眼眶泛红。
马皇后起身走到书桌前,抽出案几上一幅纸色有些泛黄的画卷,轻轻说道:“这是当年你父皇登基时,母后命画师所做,名为《负子图》,以示不忘时艰。今日将它送于你,好教你们得知当年父皇何等不易。”说罢将画卷一展,只见画中千军万马奔腾混战,兵戟交错,其中一人赫然便是朱元璋,横眉怒对数敌,背中三箭仍顽强挺立,满脸煞气,横举红缨银枪,将一女子护在身后,那女子容貌形似马皇后,她胸腹间隆起,露出男子一角铠甲,铠甲内有一面容安详的小婴儿正在熟睡,依稀便是朱标的眉眼。画师功力了解,全画栩栩如生,一观之下,如同身临其境。
朱标脑子顿时轰的一响,儿时生活的艰辛困顿,如闪电般在脑海中一幕幕划过,劈得他眼热心酸,泪水霎时冲出双眼,“卟通”一声,他猛地双膝跪地,膝行至马皇后向前,痛哭道:“儿臣知错了,母后……儿臣不孝,让父皇母后忧心,实在无用!”
“好孩子,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马皇后也泪眼婆娑,轻摩朱标头顶,哽咽道,“标儿,你父皇为这天下已用尽气力,你要好好看护,莫要负了你父皇的一番心血。”
“儿臣知晓了。母后,儿臣定不让父皇母后失望。”心中悔恨的朱标抬起头,含着泪光望向他的母亲,坚定许下诺言。
由于没有马,徐宁不得不将学骑马这一项体育运动暂时搁置,因地制宜地用跑步来提高她与马丽苏的身体素质。初时二人只能小跑一阵,如今一连三天,她们已能够在半个小时内跑完全河道的长度,这令徐宁很满意。
前几日周嫂来串门,徐宁正给马丽苏上劳技课,教马丽苏怎么做蒜泥黄瓜。周嫂见在锅灶边忙碌的马丽苏未缠足,便向徐宁提出可代劳。徐宁以前在网上看过网友贴出的三寸金莲“玉照”,形如小船,可将徐宁吓坏了,她不明白这样畸形的脚掌,怎么会被男人视为“美丽”?!还能爱不释手地把玩?!受惊吓的徐宁自然不会让马丽苏受那样的苦,便以马丽苏年纪已大了,现在马上缠足也没什么效果为由,坚决拒绝了。
徐宁最头痛的数学课,马丽苏却最喜欢。她对数学的领悟之快,颇有些让徐宁惊讶。几个阿拉伯数字,马丽苏写一次便记全了,百位以内的运算,也很快能运用自如。如今的马丽苏已能进行简单的四则运算,这对数学不佳的徐宁来说,也算是一个惊喜。
徐宁白天给马丽苏授课,晚间则加紧时间赶稿。一出雷剧《还珠格格》改头换面成《还珠公主》,渐渐在她手中成形。虽然到了古代,但徐宁又从事上了文字工作,让她不禁有些宿命感。
徐宁搬迁后,曾妙锦常有上门来闲谈。近日却也不再登门,只让玉如来递个话,说是全心加紧缝制香囊、鞋袜等物,以备曾寿及木隶入营所用。
倒是曾寿数次来邀请徐宁同往凤阳大街吃喝。徐宁念着曾寿即将入营受苦,勉为其难答应了。凤阳街的大小酒楼几乎都留下两人吃喝的身影。曾寿对将来的军营苦日子十分恐惧,每每化忧愁为食量,壶坛并举,酒入愁肠愁更愁。
今日曾寿又喝得大醉,喋喋不休。徐宁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