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媳妇总得见公婆。但徐宁没料到,这一次见面竟是如此顺利。朱元璋甚至还为朱棣能找到这般维护他的王妃,而感到十分满意。马皇后虽知原定应是徐妙锦,但如今朱棣对徐宁表现出宠爱维护,她自然也不会再问。毕竟这圣旨下得含糊,徐家又出了人,自己儿子也满意,又有什么理由再生事端呢?
徐宁表明了自己是徐达的义女,这令朱元璋更加满意。原本他对朱棣的婚事还有些迟疑,虽然朱棣表现出了对朱标的忠诚,但朱元璋仍然担忧,掌了兵权的朱棣,会对朱标形成威胁。如今王妃竟是义女,义女自然比不得嫡女,那么影响自然弱小了不少,岂不让他喜出望外?
朱元璋一高兴,便赏赐了徐宁不少礼物,远远超过了往日的标准。
这时,朱元璋又想起了一件事,这义女,可还和他的赵总管做着生意呢!如今她成了自家的儿媳妇,那么那些产业,岂不也纳入了皇室体系?想到这里,朱元璋笑得更加合不拢嘴,又挥手赏赐了徐宁几块田产。加上徐达给的陪嫁,使得徐宁自身的私产一下增加了不少。
回到燕王府,两人换了常服后,朱棣便将侍候的丫环全都赶了去,包括玉妍瑞甘也不许留在房内。
徐宁虽然不知道朱棣想要干什么,但大致知道他一定是要就日后两人的相处定下一些规矩。便老老实实地坐在一旁,想听听朱棣的说法。
“徐宁,从今日起,你便搬往西院居住。我已让朱礼整饬干净。稍后再让玉妍随朱礼去拣些丫环与杂役一并搬去。”朱棣不容置疑地说道。
“西院就是后面那个跨院吗?好吧。”徐宁知道朱棣对自己心结未解,便点头答应。“可是,如果旁人来了有疑问怎么回答?”
“便说你不惯与人同居吧。”朱棣一副理所当然地模样。
徐宁目瞪口呆地看着朱棣,“别人又不是傻瓜!”
朱棣看一眼徐宁,淡淡地说道:“别人既然不是傻瓜,又岂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来燕王府的无非三种人:亲朋好友、心腹及求官攀关系。亲朋好友自不会问出此等问题让他们难堪。心腹自然了解朱棣与徐宁成亲的内幕也不会问。至于求官攀关系。谁会在求人时还揭人隐私?况且,退一步而言,谁会跑到后院查看燕王夫妇是否同睡一张床?而燕王府的下人们,早已被朱礼调教得忠诚无二口风严密。根本不会出现人多嘴杂之事。
徐宁脸一红,知道自己问了个白痴问题。朱棣也不与她多话,直接说了重点:“莫问那里忙得很,你不要去打扰他。”
“什么!”徐宁吃了一惊,反驳一句,“可是那里以前我也常常去呀!”
“以前?以前我也不知道你有如此度量,还能以德抱怨为黄子澄做事。”朱棣讥讽道。
“你!你血口喷人!”朱棣的话令徐宁有点受伤。今日早上见朱元璋时,朱棣一口一个“宁儿”,叫得亲热无比,让徐宁有一种春回暖生之感。以为事情终于有了转机。哪知此时才知道,原来先前只不过是倒春寒罢了。
朱棣并不理会徐宁的抗议,将安排好的事项一一告知。“现在内府是朱礼在管着,稍后他会与你奏报。至于王府的署官,你就不必管了。况且。未之国前,署官也不能配备齐全。”
徐宁没料到朱棣会将内府事宜交给她,不禁有些紧张地说道:“我没见过礼,不知道怎么管这一大家的事。”
朱棣瞥了她一眼,凉凉地说道:“能代嫁,还不能代管?黄子澄难道没教过你?”
徐宁被这一句呛了一下,咬着唇不说话。须臾才反驳道:“代嫁是徐家安排的。我和黄子澄没有半点关系,信不信由你!”
朱棣看着徐宁因为气愤而涨红的小脸,似乎没有任何作伪之色,心里不由有些动摇,难道她与黄子澄真没关联?只是被黄子澄与徐辉祖用作工具的炮灰?但朱棣想起几次遇见徐宁与景清相会,疑心又涨了起来。
徐宁抿着嘴瞪着朱棣。她不知道朱棣究竟是为什么一意怀疑她,难道他们以前的交情都失效了吗?
“朱棣,我说过,待妙锦回来,我会寻个理由离开的。你可以再次娶回妙锦。完全不妨碍你的大计。”徐宁有些酸涩。但她不愿意鸠占鹊巢,也不愿意嫁给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
朱棣听了冷冷笑道:“徐宁,废立并非如你想像这般简单。你见过几个藩王废妃?”
徐宁一怔,细细想来从古到今确实没怎么听说有藩王废妃,皇后虽然时有废立,但那也是长期博弈的结果,绝非皇帝能够一力左右的。
但这难不倒看着雷剧长大的徐宁,她随手拨拉了两三个雷剧片段:“我可以假装追随你从军玩失踪或者在府里失足落水,又或者和人私奔,这样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再将妙锦娶回来了。”
朱棣瞠目结舌地看着徐宁,他知道徐宁的想法常常天马行空,但不知道她能这般荒谬,“徐宁!王妃失踪是何等大事?朝廷若找不到你,颜面何存?失足落水?亏你想得出来!你以为官府忤怍是白痴吗?至于与人私奔,你想也别想!本王绝不会让你有机会干出这等有损王府声誉之事!”
“……”徐宁才想的这些点子,每一个都被朱棣毫不留情地批驳了。特别是与人私奔,徐宁也觉得欠考虑,这一顶绿油油的帽子送上,朱棣只怕翻江倒海也要将她找出来。
“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就有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