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她将目光扫向院里桌上的两个篮子:“你如今阔了,那点子鸡蛋和竹叶糕,对你来说,自然不放在眼里,但于他家而言,却能值不少钱,咱们干嘛不要?让他们出点血也是好的。”
花二娘兀自觉得不满,小声嘀嘀咕咕一阵,骨朵着嘴道:“那这事儿,就这么……完了?”
花小麦嘴角稍稍牵扯了一下,没有做声。
眼前这件事关系到她作为姑娘家的名声,自然解决得越快越好,但她与关蓉之间的恩怨,只怕没那么容易化解。
她也是突然想到,今日上午,春喜虽是出了个馊主意,却也无意间,提醒了她一件事。
要让关蓉尝尝难受到骨子里的滋味,对她来说,好像……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
当天晚上,关蓉果然随着她娘准时去了河边,花二娘跑去耿家,将那耿婶子也捉了去,令她当着河岸上众人的面,将她如何看见花小麦与文秀才之间互有拉扯,又如何借此机会添油加醋编了谣言在村里广为传播,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关蓉自是也没有闲着,声泪俱下地表达了她的难过与后悔,毫不令人意外地,将所有事都推到了耿婶子身上。那耿婶子气急败坏,果不其然,跳起身便要去打她,被关蓉她娘冲上前拦住了,两人无可避免地撕扯了一通,耿婶子那原本就不多的头发又给拽下一把来,关蓉她娘脸上也添了两道血痕。
以春喜、腊梅为首的围观群众看得津津有味,笑得前仰后合,哪里还有工夫秀才之间那本就似是而非的传言?简直恨不得捉住花小麦的手,打心眼儿里感谢她为他们带来了这样一个美好的夜晚。
如此,关蓉虽算是没被搅进这场是非之中,却也失了耿婶子这么个“亲密伙伴”,终究称得上是元气大伤。花小麦自始至终没对她说出“原谅”二字,她亦不敢贸贸然再上门找不自在,少不得在家中又生了一通闷气,病了两日,眼瞧着那原本就瘦伶伶的身子,又弱了两分。
谣言一事以闹剧收场,虽不够解恨,也不尽圆满,但来日方长。花小麦思及某人,心中反倒像是吃了个定心丸一般,便也并不着急,自顾自将日子又拉回到了正轨之上。
又是几日过去,房后的番椒渐渐由青转红,一颗颗小巧油亮,在太阳光下闪着烁烁的光芒,怎么看怎么可爱。愈是临近采摘之时,花小麦便愈加觉得心慌,每日价坐立难安,时不时地便要跑过去看上一回,小心翼翼将那半青半红的果子摸上一遍。
到得第四日上,这天上午,罗月娇来了景家小院学做菜,一进门,与花二娘和花小麦打过招呼之后,便照旧去给菜畦浇水。花小麦在院里弯着腰检查各种酱料的情况,忽听得那妮子在房后发出发出一声尖叫。
“小麦姐,你快来看,你的番椒全红了!”
花小麦一个激灵,什么也顾不得了,拔腿就朝房后跑,奔至罗月娇跟前往地上一蹲,仔仔细细将那几株番椒查看一遍,果见所有藏在叶片下的果子都一片红艳艳,再无半点青色。
真是……不容易,等了这么久,她的辣椒,终于到了收获的时节了,对于一个厨子来说,有了这东西,才当真算得上五味俱全啊!
罗月娇也很激动,吞了一口唾沫,使劲扯着花小麦的袖子,一叠声道:“小麦姐,这番椒,你真打算拿来做菜?那这头一道菜,你打算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