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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喊声,冲进一个中等身材的女人,年约四旬,体格粗壮,腰圆胸突,两个dà_rǔ随着跑动而颤颠,一看就知是奶过很多孩子的半老徐娘。长得倒是不错,虽然隔着裙子就能看到她的两条腿很弯,但这并不抵消她容颜的俊美。
脸盘儿周正,面色红润细腻,口鼻生的也好,大大的眸子晶亮灵动,双眼薄皮儿,还真是个美人。
手里拎着一根鸡毛掸子,手扬得高高的,嘴里狠狠地骂着:“臊丫头!你敢装死,我这回就真打死你!我豁着没了那三十两银子,也要好好教训你!”
眼睛一瞪,好大,满是狠戾,吓得三春一哆嗦,她从记事起,还没见过这样的俊目瞪起来这样吓人的。
奇葩!雨春给这个女人做出了评价。
这个女人就是这个身体的母亲?
对,这个女人就是三春的亲娘谷氏。
永明弟兄见母亲的来头凶悍,三春这小身板儿还走不稳,再挨上几棍子,这半条命也得没。
弟兄二人慌得上前,一个抱住娘的大腿,一个抓住举棍子的手,永明用力喊:“娘!还让不让妹妹活?再打,会要她命的。”眼里有倔强,也有哀求,还有心疼。
谷氏一看儿子为这个败家丫头求情,可怜巴巴的,儿子何时这样惨过,天天都是乐得疯跑,今日竞为这个克星愁苦,她心疼儿子,不悦的心情转嫁到三春身上。
“三儿,为这个克你的丫头伤心不值得,你不明白,娘根本打得不重,她是装死,好逃过去王家,你让她装可怜给蒙骗了,不好好管教,她怎会听话。”
谷氏哪会放过三春,她还急等银子,不收拾妥帖,银子怎么到手。
谷氏膀大腰粗,手腕像粗棒槌,两个孩子也不是她的对手,三挣两挣哥俩便被谷氏挣脱。
见谷氏高高举起的掸棍子,三春虽然没精神,但知道打上就得疼死人,自己就这小躯壳,一棍子抽上就得二次死翘翘,为了活命,只有三十六计跑为上。
撒腿就跑,她没处去躲,只有往潮湿的破屋跑,好在没有几步,顺利地到了屋里,关上门,没有门栓,屋里也没个桌椅,没什么能把门顶住,只好后背倚上门,拼命地顶着,觉得这扇破门板,怎么也比自己的小躯壳禁砸,心里的扑通平稳一点儿,有了一丝安全感。
谷氏追到门前,一棍子就砸到了门板上,振起的木屑乱飞,她心疼了一下儿:这臊丫头,又毁了她的门板,扫帚星净和她作对。
谷氏的脚刚抬起要踹向门板,却再次被两个儿子抱住,这一脚要是踹下去,三春不但会撞到前面的墙上,还要被门板砸中,小命儿一定会丢,因为这个屋子很小,门轴已经糟烂,搁不住一踹的,三春身子虚弱,禁不住门板的重量。
永明、永辉各抱谷氏一条大腿,死拉硬拽,谷氏不舍得踢他们,如果每人一脚,两人哪能挡住谷氏,永明心眼儿一转,给永辉使了个眼色,抱着大腿,扑通!就跪在地上。
二人苦苦哀求:“娘,你饶了妹妹吧,看她弱得,再打,命会丢的。”
谷氏气恼,看儿子跪她心疼:“她死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她吼了一声,可是从没有过的事,吼过她既后悔,对儿子说话她没高声过,今日她的声高,都是被死丫头气得,死丫头竞拖累她儿子受惊吓,对三春的恨更深了。
地上潮湿,泥泞能陷半脚,刚一跪下,便湿了膝盖。
谷氏心疼儿子跪着,气得心里发抖,面上闪过惶恐:这是她十月怀胎,辛苦生养的嫡亲儿子,为她养老送终的亲骨肉,从落草那刻就娇生惯养,从没触过一指,大错小错没被罚过跪,今日为救扫帚星,逼得她儿子下跪,她心疼死了,跪在湿地上,孩子受了病怎么办?
打不着三春她火大,儿子下跪受苦她的火更大:这个丧门星,克得她儿子就快得病了,她把疼儿子的痛苦强加到三春头上:三十两要少了,该狠狠地多要点儿,让那个老男人加倍地收拾她才解恨。
谷氏再不敲门板,面色狰狞,嘴巴抽搐,眼角耷拉下来,压着声音说道:“都给我起来,地上精湿,得了病可怎生是好。”
“娘如果不放过三春,孩儿就跪死在这里。”弟兄二人齐声,语气非常地坚决,谷氏的一股气噎在了喉咙里。
让她饶过臊丫头,就是让她下不来台,她可不是服软的性子,饶过这丫头,她岂不丢人。
她拽拽这个,拉拉那个,拽起这个,那个跪下,这样四五次,连累带气,嗓子像猫呼噜样响起,汗湿了脊背。
无奈两个倔强儿子,她也疼惜自己的身子,再坚持儿子也会累坏。
心疼儿子,心疼自己,摆不动儿子,只好找台阶儿下。
谷氏的嘴是不会给三春好话的:“臊*bi!赶紧上山砍柴,不砍一担,就别想吃饭。”又对永明二人强笑了一下:“三儿、四儿快有犒赏的。”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对着屋门喊起:“臊丫头!再挑唆我儿子和我作对,就再让你死一回!”说完扭头就走。
永明弟兄松了口气,相视一笑,胜利属于他们,妹妹算是逃过鬼门关。
三春听到哥俩的笑声,打开了门,永辉跳脚欢呼:“娘怕我们!娘怕我们!”
三春一阵苦笑:在古人的眼里,儿女的区别就这么大?
直到现代,男尊女卑还没有从人们的心中祛除。
生个男孩,就说是生了个大胖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