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这老家伙可真够无耻,随便找个理由都这么冠冕堂皇!”当下心生不忿,嗫嚅道:“若前辈有需用,尽管拿去便是!只是小子当初发下道誓,一定要通禀九通门掌门救那位前辈出来,还请费前辈答应小子玉成此事!”他可不想应誓入劫身死道消。/p
费管事想是心情大畅,抚须笑道:“你可真是人小鬼大,此事勿须多虑,无论如何门内也不会坐视不理。这等层次的交涉自有掌门真人亲自裁定,你等小辈过去不过是徒增乱事罢了!”/p
陈风笑听了暗自腹诽:“老子拼死拼活搞出来的东西,反而被你们拿去要好处,也太不知廉耻了吧!”当下不敢再问,辑首道:“全凭掌门真人与费前辈做主!”/p
费管事点头笑道:“老夫也不赚你便宜,这里正好还有方炼制的十五丸增气丹,权做我赏你的吧!”/p
探手自怀中摸出一个白玉瓶,凌空朝他掷了过来。陈风笑猛听“增气丹”三字登时精神一振,急忙双手接住,丹药在握心如抱兔咚咚乱蹿。/p
他自然知道费管事算得上是丹堂有头有脸的人物,能让他傍身在怀的增气丹,定非是外头市面上那些普通货色所能比拟的。这样来说吧,若是普通的一丸可做价六十枚灵石,费管事手中的少说也需七十枚以上,这还都是有价无市,灵石都不一定能买得到。/p
大喜过望之下,腿脚一软纳头拜倒,大声道:“谢前辈赏赐,谢……。”甜言蜜语腻人耳目,脸面是何物可比得上增气丹珍贵?/p
费管事心说:“这小子在俗世时候难道是个谐戏俳优?”摆手把他抚起来,皱眉道:“莫说这些没用的,此事事关重大,望你谨言慎行,不可对外做半点泄露,若不其然性命难保!”/p
陈风笑眉眼一挑,正色道:“小子全听费前辈安排、指示!”/p
费管事见他聪慧机敏,不禁暗自点头,抚须沉思一会儿才意味深长的道:“此事你知我知,到此为止。除非掌门真人亲自问话,余者皆不许乱说一个字!嗯,也是你气运好,明日蛮族那边的商队里正好锻堂缺一个监押的,便由你去吧!”/p
言罢摆手凭空一握,周遭花木徒然震荡,片片崩碎,电光火石之间卷积成团,倏忽凝成原来纸筏模样,再一看墨迹分明文字俨然,似乎先前芳菲只是幻梦。/p
陈风笑暗生崇拜,心内赞道:“真是耍的一手好帅!”正在此时费管事迎掌拍了两声,外面胡胖子闻声进来听候。费管事把手中纸筏浮空弹到他面前,吩咐道:“你持我之手谕去给杜明山,叫他明日开拔,由陈小子暂做锻堂监押,里头规矩你跟他说一说就行,下去吧!”/p
胡胖子探手摘下纸筏,躬身辑首一礼,即刻便与陈风笑退了下去。方出去不远矮胖汉子不知觉的凑近了些,眉眼绽放笑嘻嘻的道:“陈师弟,方才不知你竟跟费管事有旧,得罪之处万望海涵。”/p
陈风笑灵药在怀,正自意犹奋奋,哪会去在意这些,急忙摆手笑道:“唉,师兄哪里话!”抖落着半边燎烧的破衣自嘲道:“你看看,就我这身破落样子,师兄没把我轰出去就已经开恩了!”/p
“怎么会,怎么会!陈师弟器宇轩昂玉树临风,即便是衣衫不整也自有非凡气度……。”/p
两人都是八面玲珑的性格,一番言语下来竟都有些惺惺相惜,差一点就要斩鸡头烧黄纸做拜把子兄弟。/p
原来这矮胖汉子姓胡名兑,跟费管事同属擎天殿,管着外堂接洽、谈贸等杂事。所谓“监押”不过是为防止贸易当中贪腐所设置的,都是丹、符、锻三堂各出一人,自去查验所属堂口货物。譬如丹堂监押只管灵草、锻堂只管矿金,验讫无误各自印上身份玉牌就可。/p
像这些商路千百年来早便固定,少有什么生杀危险之事,所以此差事向来都是众人瞩目的肥美之事,若在门内没有相当的关系定难夺握。陈风笑一个邋遢小子,说背后没有亲故、根基,任谁都不会相信。/p
穿廊过门走了不久,胡兑亲自把他领到一处别致小院,引进房内,笑道:“陈师弟,但有所需勿要跟师兄我客气,尽管吩咐就是!”/p
陈风笑忙说“不敢”,两人虚情假意客套几句,胡兑告了辞就欲走,方迈出去两步又转头道:“师兄我还有几句话忘记了,不知师弟想不想听?”/p
陈风笑笑道:“唉,师兄见外了不是!我这里哪有这么多顾忌,无妨,无妨,但说无妨!”/p
“也就因陈师弟与我投缘,是个性情中人,我今日才多嘴说这些。你初做此事许是不晓得,三堂监押走这一趟,门内不过给三十枚灵石报酬。要知道来来回回即便是顺利也要数月之久,若有事耽搁了更是不可估计。/p
你想呀,诸位监押也要修炼呀!这点灵石能做什么?连一丸增气丹也买不着。因此他们都会夹带一点私货赚些外快,只要不是做的太过火,门内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千百年来也成了默认之事。”胡中阳眯眼笑说。/p
陈风笑听了心内一紧,笑靥如花连连致谢。他素来是个七窍玲珑之人,当下拽着胡兑坐下来,把蛮荒诸事尽问清楚,这才放他离去。/p
《修真见闻》当中也含含糊糊有讲到蛮族,不过都是些人尽皆知的事情,哪及得上这些亲见者说的详细。原来蛮、巫虽与人族出于同源,却令辟蹊跷不修灵气而练血气,重“力”不重“技”,甚是宏大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