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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死柄木吊靠着靠着,竟然睡着了。/p
听见公交车报的下一站站名, 正是死柄木吊之前提过的那个, 青木弥生尽量保持肩膀不动扭了扭脖子, 用余光盯住这个明明是邀请自己去家里玩的东道主。/p
【看上去睡得很沉……】/p
青木弥生的视线, 从少年眼下淡淡的青黑『色』一扫而过,叹了口气。/p
她没有理会聒噪的自动提示音,将头偏向窗户那一侧, 心平气和地打量路过的风景,就这么一路坐到了终点站。/p
死柄木吊是被过来赶人下车的司机叫醒的。/p
睡得正香, 他下意识就要伸手让闹人的东西消失,却忽然觉得手腕上一暖, 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握住了。/p
“吊君, 醒醒。我们该下车了。”/p
是青木弥生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意识。/p
死柄木吊百般不情愿在少女肩上赖了一会儿, 才耷拉着惺忪的眉眼,抓住青木弥生的手,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站起来, 又被眼前意料之外的场景愣了愣。/p
这是终点站。/p
他还没偏过头去看,青木弥生就自觉地道了歉。/p
“因为我觉得吊君好像很累, 需要休息的样子, 所以就没有叫醒你。”/p
她小企鹅一样被死柄木吊牵着,在后头亦步亦趋,说到这里才前倾身子,探过去半个脑袋,开开心心地问:“吊君睡得还好吗?心情呢?”/p
【好。不好。】/p
【……啧, 怎么会睡得那么死。】/p
死柄木吊止不住地浮躁——虽然自己的方向并不是那些挥舞拳头的傻大个,但在嘈杂声不断的公交车上陷入深度睡眠,也实在是太丢人了。/p
简直连lv 1的送经验小怪都不如。/p
青木弥生不明白为什么死柄木吊突然不高兴,数了数,想着的确坐过了好几站,可能现在离原目的地已经很远了。/p
以为自己好心办了坏事,她低下头,小心翼翼地把锅背起来:“对不起……我、我查一下,下一班车还有多久到!”/p
“……过来。”/p
“嗯?”/p
看着死柄木吊突然伸手,把四根手指搭在自己的后颈上,拿出手机还没开屏幕的青木弥生,茫然地眨眨眼睛,只能顺着那股力道,滑到对方的跟前。/p
“太慢了。”/p
死柄木吊用指腹,摩挲着那一小块白皙光滑的肌肤,青木弥生脆弱纤细的颈骨可以很轻易被他控制在掌心,生死不过转念之间。/p
这种全然的支配权,让他原本糟糕的心情由阴转晴。/p
【就算毫无防备地睡着也没关系。】/p
【因为,这是‘他’的东西。】/p
就算把刀塞到她手心里,将致命的弱点送上,让她作为屠夫,她都下不了手吧?/p
说不定会茫茫然地愣很久,然后手忙脚『乱』地要把刀丢掉,红着眼,义正言辞地不许他再开危险的玩笑。/p
【真是太蠢,又太弱小了。】/p
死柄木吊想,要是他把青木弥生就丢在这里,要不了半个小时,说不定连十分钟的功夫都不需要,她就会被徘徊在这附近的流浪汉拐走。/p
是被卖去地下『妓』院做雏『妓』?还是交由有特殊癖好的群族?或者为某个有钱人家的高贵阶层献出器官?/p
不,第一个发现的幸运儿,一定会想把这朵明亮温室开出来的花独占,藏在哪个满是肮脏淤泥的角落里吧。/p
毕竟这样的白痴,对那些烂了根的家伙来说,可是稀罕品种。/p
这么一想,死柄木吊甚至觉得决定把青木弥生捡回去的自己,简直是难得的日行一善,做了件好事。/p
“这边是近路。走丢了我可不会去找你。”/p
就这么将手搭在青木弥生的后颈上,像拎着不会走路的小猫的好心主人,他懒洋洋地长腿一迈,钻进旁边的阴暗巷子里,步子轻快,显然对这片区域相当熟悉。/p
这一带偏离商业区,是过去的老市中心,建筑大多都没有翻新,残存着历史的痕迹。也是许多地痞流氓往来的鱼龙混杂之地,一般人寻常都不会靠近这里。/p
摩登都市中的夜之城。/p
青木弥生飞快地打量了周遭一眼,面容沉肃,愈发肯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测。而当死柄木吊停在破旧的地下酒吧门前时,她感觉自己看透了一切。/p
——果然,吊君就是离家出走的辍学失足少年吧!/p
猜一万次都不会猜到青木弥生在擅自补充什么设定,死柄木吊脚尖一顶,推开了酒吧的门,墙边风铃便立马叮铃铃的响起来。/p
“死柄木吊……唔?”/p
正在吧台擦拭高脚酒杯的青年闻声抬头,略微愕然地截断了原本的话语。/p
他穿着高领套装,领带扣子都严严实实地系到了最后,但『裸』『露』外衣服外边的部位,例如双手,则是明灭不定的黑雾组成,本该是眼睛的位置只余狭长的两道黄光。/p
青年迟疑了一会儿,像是自己都不太相信:“你带了……人,回来?”/p
“黑雾。”/p
死柄木吊按了按掌心的软肉,示意青木弥生抬头,嘴里漫不经心地做了介绍:“青木弥生。我的,‘朋友’。”/p
哦,死柄木吊的朋友——这可真是今天最有趣的冷笑话。/p
因为青木弥生的模样,实在不像是他们世界的人,而且自己也并非死柄木吊的保姆,只要不关乎大事,没必要在意这些个人细节。/p
所以黑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