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长才心里极为复杂,一方面觉得自己无比憋屈,另一方面也颇为无奈。/p
计划倒是一切都按照王薄所设想的一般进行,但是他们却忽略了一个致命的因素。/p
己方太弱,官军太强了!/p
原本以为可以一鼓而下的济南府,突然间冒出数千甲胄鲜明的守军。/p
小小的一座历城,谁也不曾料到打了三天,损失了三千多兄弟到现在还没打下来。/p
裴长才想退兵了,剩下的六七千兄弟是他在这乱世安身立命的根本,如果全都藏在这里后果可想而知。/p
但是既然已经应承了王薄等人,现在徒劳无功就这么撤了,万一他们真的干败了张须陀自己还是讨不了好。/p
一时间裴长才只觉得骑虎难下,进退两难!/p
不过打还是要打的,大不了就是做个样子。/p
裴长才与石子河商议的结果是两人保持对历城的压力,每天坚持打一下。能攻上城头那就加派兵力,不能的话那就撤下来。/p
一直拖到王薄或者是郭方预那边有确切的消息传来为止。到时候再做决定!/p
主将有了这样的想法,底下的士卒不用想执行力肯定大打折扣。/p
攻城的时候偷奸耍滑,撤退的时候冲刺在前。/p
城楼上的程名振和王东来在经过几日的接触之后也摸清了这个规律。/p
于是将计就计,配合他们共同演出这一场大戏。/p
裴长才在等消息,程名振也在拖延时间。/p
这一切直到四月初二这天的早上才发生了变化。/p
四月初二天气晴朗,微风吹拂着大地,吃过早饭的裴长才又将要开始一天的表演。/p
埋伏在半路的三千弟兄早在历城之战的第二天就撤了回来。济南府毫无动静,把三千兵力放在那里太浪费。/p
“兄弟们,今日给我打起精神来,攻下历城人人有赏!”/p
这句话说了七八遍,最开始的时候众兄弟像打了鸡血一般亢奋无比。到现在再听这话,回应的声音依旧很大不过这里面却少了些决绝。/p
裴长才此时也懒得管这些,因为他好像看到历城的城门前站着几个人。/p
这几个人风尘仆仆,一脸疲惫的样子隔着数百步都能感觉到。/p
这几个人看着有点眼熟,应该是在哪见过。不过离得有些远,看的不够真切。/p
等再往前走了一阵,裴长才好悬差点没从马上吓得掉下来。/p
“张须陀?这怎么可能!”裴长才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p
不过再看时,五人仍旧在那里。/p
“快去通知石当家,让他速速与我汇合!就说……就说……张须陀到了。”裴长才这会儿说话都有些打结。/p
人的名,树的影。张须陀在这些反贼心里简直就是个大魔王,遇到他就没人能讨得了好。/p
“停止前进,都他么给我停下!”/p
裴长才一时间闹不明白张须陀为何会突然间出现在历城。/p
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正在和郝孝德,孙宣雅几人干仗吗?/p
难道郝孝德等人已经败了?不会吧,十六万大军啊,这才几天?/p
摸不清底细,那就不敢主动出击。生怕突然从身后,从两侧钻出来一支队伍刹那间杀进他的身边。/p
石子河一脸严肃的带人与裴长才汇合在一起。从他的眼神中裴长才看到了与自己一般无二的疑惑。/p
“老裴,怎么办?”石子河弱弱的问道/p
“不知道!”/p
“你怎么会……”原本抬高的声音不知怎么的突然间变得低沉,“不知道!”仿佛在害怕被对面的五个人听到一样。/p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神仙!”/p
这时突然有个小兵开口说道:/p
“大当家,那人好像是王东阳。”/p
“啥?!王东阳!”/p
裴长才这下更懵了!/p
“不会……不可能……郭方预也败……了”/p
“老裴你怎么了?什么郭方预败了?”石子河焦急的问道/p
“那个骑着白马的是王东阳,他这时不是应该在北海和郭方预交手吗?怎么也会出现在这里?”/p
“咝!老裴,这会不会是个阴谋?”石子河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p
“要不咱们撤吧?”石子河试探着问了一句/p
“不能撤!这要是一撤传出去咱们俩还有脸吗?两万人被五个人吓得掉头就跑?咱们俩能成为这天下最大的笑柄。”裴长才道/p
“那就打!”石子河狠了狠心道/p
“不能打!”/p
“又是为何?”/p
“万一对方只是诱饵,其他人在附近藏着,等我们出击的时候抽冷子给我们来一下,咱俩一准儿完蛋。”/p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咱还能干啥?”石子河感觉到心里憋屈的难受/p
裴长才与他的感觉如出一辙。/p
最后裴长才做了个决定:“来人,派出五队斥候,把方圆十里内给我扫一遍,看看是否有官军藏着。”/p
“咱们就先按兵不动,等斥候传回消息之时就是他们五个的末日。”裴长才恶狠狠的说道/p
“好吧,那就等等!”石子河别无他法,只能与裴长才一起等待。/p
“东阳,我看他们是不敢过来了。”张须陀笑着说道/p
“这群胆小鬼,我们才五个人而已!”/p
王东阳没回答,程咬金倒是先开了口。/p
“将军,他们那边好像派出了斥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