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唯一直留意着他的一举一动,这一瞬间的四目相对,楚唯的心跳漏了一拍。
竟然是卫离!
谷先生看了楚唯的气色,问了几句症状,又看了太医院的方子,道:“公主确实是心气郁结之症,太医院的方子也是对症下药。”
林芷见谷先生不用请脉就做出诊断,心里不踏实,闻言忙问:“既然对症,为何服用后不见效果呢?”
谷先生看向林芷,淡然一笑道:“县主若想速见成效,恐怕要施用金针以通心窍了。”
就这样,楚唯借着治病的由头把谷先生和卫离带进了千竹苑。
林芷虽然觉得有欠妥当,但想到楚唯的病情,也不敢多说,吩咐罗忠把人安置在前院的客房。
当晚,楚唯躺在床上,一下一下的默默数着更漏,好不容易才熬到三更,千竹苑人少,虽然楚昭加派了护卫,但也大多在外围守卫,院内并无太多警戒。
楚唯借着夜色隐蔽,凭着轻功,顺利的找到了卫离的屋子。
门是虚掩着的,楚唯轻轻一推就开了,她不禁心想这孩子怎么不把门关好,晚上吹进冷风可怎么办?
不想黑暗中,室内的桌旁却坐着个人,楚唯唬了一跳,定睛一看,却是卫离,放下提防,走到桌边挨着卫离坐下,语带薄责道:“这么晚了不睡觉,在这里吹冷风?”
借着月色,楚唯看到卫离微微挑起嘴角,说道:“这不是等你吗?”
被人猜中心思,楚唯一时语塞,但她不知为什么,一碰上卫离就不自觉的变得孩子气,闻言一脸不服气道:“那我要是不来呢?难不成你就这么干坐一整夜?”
这,他倒是着没想过,就是笃定她会过来。
见卫离笑眯眯的不说话,楚唯有种深深的无力感,转念问道:“你怎么会成了谷先生的弟子?”
“不是你念着要学习医术吗?我见他医术尚可,就带来了。”
一副高高在上的口气。
楚唯却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自己不过是说了一句,他就上了心,就跑出去找了这个谷先生来,楚唯感觉心里一下子被填的满满的,动了动嘴唇,却不知说什么好。
卫离见状,心中一滞,喃喃的道:“听说是妙手回春的,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治麻子?糟糕,若是他不会这一手,岂不是白来了!”
“为什么要会治麻子?”
楚唯话一出口,就意识到卫离是在调侃她,没好气的道:“我又没哭!”
嘴上这样说着,眼泪还是不争气的落下来。
一颗一颗的,映着月光,真的就像断了线的珍珠,卫离看着,不禁一呆,有些不自在的换了话题道:“我在的时候你还好好的,怎么就闹到法华寺去了?”
还不都是被你害得,楚唯嘟着嘴不理他,默了一会儿,问道:“谷先生是什么人?”
“是我的师父呀。”
不想说就算了,楚唯露出一脸的不相信,但她认定了他就是前世那个最终君临天下的卫离,自然没什么他办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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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开始,谷先生给楚唯施针,楚唯很配合的精神大好,楚昭见了放下心,重重的赏赐了谷先生,楚唯趁机说想要把谷先生留在千竹苑。
楚昭对于女儿要学医术的想法没大在意,但倒是也希望楚唯身边有个神医照应,自然答应了。
谷先生,姓谷,名清风,字空明,祖籍荆州建平郡,后游学至东海仙山,拜在传说中的东海仙君门下。
这份身世可说是没有什么问题,但又有许多不可考证的地方。不过楚唯莫名的信任卫离,当真拜谷清风做了先生,将他们师徒二人安顿在内院的染青斋。
段月明那边暂时没有进展,楚唯和林芷、木槿等人忙着核对汇阳和大庸的进项。
林芷搬出前一年的账册,由衷的感叹道:“多亏了岳大人和李大人,今年汇阳的进项足足有去年的三倍。”
楚唯虽然知道吴之道贪墨,却没料到会差这么多,难怪人家都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看来要抓紧时间把大庸和云梦换上可靠的人,楚唯想到岳云天的抱负,对林芷道:“汇阳派了哪个来的?”
“是县衙的主簿梁大人,听说和岳大人是同窗。”
那应该是信得过的了。
楚唯就道:“拿出一半的银钱给他带回去,就说是给岳大人用来兴办公学的。”
林芷微微一怔,随即笑吟吟的应了。
回房后,楚唯拿出学习楚制时记录的官位,要掌控这些官位并不容易,当务之急就是要有一批可用的人才,希望岳云天能够不负所望。
接着就是小年夜,楚唯宿在皇宫。
染青斋,卫离的卧房里,谷清风紧皱着眉头,半晌,手指才从卫离的腕上缓缓的抬起来,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公子,您竟然用了噬魂丹?”
卫离半靠在榻上,一脸云淡风轻,算是默认了。
谷清风看着直叹气,道:“这噬魂丹的药性极为歹毒,祖师当年未免贻害后人,才将其配方毁掉,不想竟还留下这么一粒。”
而这仅存于祖师墓室中的一粒噬魂丹,竟被卫离服用。
想到此节,谷清风脸上全是痛惜。
卫离却没有谷清风的伤感,径自问道:“依先生看,我还有多久可活?”
语气轻快的就像是在谈论一盆花或是一株草的生死一般的事不关己。
事到如今,再说什么都迟了,谷清风沉吟道:“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