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春雨一场暖。随着入春的雨水,s市日渐转暖,几场雨下得窗玻璃上全是水汽。/p
苏星九难得挑出个晴日,就带着翡翠项坠去了庄家。/p
庄家两个孩子都在学校,庄老太太和庄军长在家。苏星九心里有点发怵,这两人都不是寻常人,她一个应付两个,恐有疏漏。/p
“庄老太太,庄军长。”她在沙发上坐下,把家政嫂泡的花茶挪到一边,首饰盒摆上茶几的中心,“出院后我又在家里歇了两天,就晚来了。这个坠子从我拿到后是一直在我手里的,你们看看。”/p
庄军长坐在单人沙发,点了点头,“辛苦你。”/p
庄老太太先是看了一会苏星九,才伸手去拿首饰盒,打开后只略略一看,她说:“确实是遗失的那个,谢谢你。你的伤都好透了吗?”/p
“嗯,都是些皮外伤和跌打损伤,好得很快。”/p
“好,今天留下来吃午饭吧?我让家政嫂烧几个你爱吃的菜。”庄老太太说话间站起来,“你想想,爱吃什么?”/p
苏星九想拒绝,但老太太径自上楼去了。/p
她只得跟庄军长说:“吃饭就不用麻烦了,我等下就回去。”/p
庄军长说:“吃顿饭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在这吃吧。这个项坠对我母亲来说很重要,你帮了大忙,一顿饭不过是小事,别见外。”/p
苏星九面上答应,心里则打鼓。/p
项坠很重要?丢了这么久却也不找?/p
“我也是凑巧。”/p
“以你所处位置,从别的佣兵手里抢夺东西,有没有麻烦?”/p
苏星九笑笑,“麻烦都已经解决了。”/p
“好。”庄军长的目光里有欣赏意味,他的脸部轮廓很是硬挺,棱角分明,似是遗传了几分庄老太太年轻时的英气。/p
不多会,庄老太太从楼上走下来,手里拿着个红布包。/p
她拿起首饰盒,再度看了会那翡翠项坠,“这个项坠在我这里有快三十年了。唐家的二媳妇送给我的东西,她说是她自己做的设计。我跟这坠子大概是没有缘分,从来没戴过,竟然还遗失了它。”/p
苏星九不知道怎么接话,就干脆一言不发。/p
老太太又说:“你能把它找回来,是你跟它的缘分。我今天,就把它送给你了。”/p
原来她去楼上取的红布包是这坠子的原包装。/p
苏星九立刻站起身,推拒说:“这个我不能收。庄老太太,您太客气了。这是牧深妈妈送您的礼物,现在是物归原主,怎么着也轮不到我来收了它。”/p
“礼不礼物,都是虚的。翡翠是玉石,玉石都讲究个跟人的缘分。我跟它没缘分,硬要放在我这里,也是浪费。玉石是会自己找有缘人的。”/p
苏星九总觉得老一辈说这话挺有玄学的意味。/p
但不好反驳。/p
她只能说:“您看,不如这样,这坠子我拿回去给牧深。这是他妈妈做的设计,您也知道,二叔和二婶走得早,也没留下什么东西。这坠子有这样的意义,我跟它的缘分一定不如牧深来得深。我……真的不能收下它。”/p
庄老太太见苏星九态度坚决也不多说,点头道:“也好。你拿回去给那孩子,就说是我送给他的。”/p
“谢谢您。”/p
庄老太太把红布包打开,取出一个木盒子,把项坠往里装。/p
苏星九一眼看到那木盒子,心就剧烈地跳起来。/p
这个盒子和唐牧深从安董那里拿来的木盒子一模一样!/p
木质铁盒,边角上镶了铁皮,有年代感。/p
她咽了好几口口水才控制住自己的心跳,状似平常地问道:“这个盒子也是二婶当时拿过来的吗?”/p
“是啊。”庄老太太慢悠悠地把项坠放回盒子里,里面有随形镶嵌的海绵,她顺手把海绵垫上的一小块东西拿起来,“还有一个标签,也许当时是打算做品牌吧,这名字取得还不错,你看看。”/p
苏星九接过来,标签上以楷书印刷着“涧中石”三字,没有标示价格。/p
池弈骁那x光般的眼睛真是诚不我欺。/p
这项坠果然用不干胶贴过一个标签。/p
苏星九把标签放了回去。/p
庄老太太说:“他们唐家的二媳妇是个出息的,在军工研究所做研究。早年也是饱读诗书,算得上巾帼英雄,却是红颜薄命啊。”她颇有感叹,“青青陵上柏,累累涧中石。这说的就是她。”/p
庄军长也说:“李晓帆是很优秀的科学家。但我倒不觉得她想说的是磊磊涧中石,也许她要说的是后面两句——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她这一辈子匆匆来匆匆去,辉煌却短暂,可惜了一身才气。”/p
这下,苏星九是真没话接。/p
这两位都是宰相肚,一江海的诗词歌赋,说来就来,她简直就是一小溪流,还时断时续,惨淡得可怜。/p
于是就跟着叹气。/p
庄老太太大约意识到气氛有些低落,就把项坠与标签都放好,递给苏星九,“你找个合适的时机送回去吧。”/p
苏星九收下了。/p
午饭,家政嫂做了八宝饭。/p
一个圆圆的糯米小山丘,里头裹一层黑米,最里面是香甜的红豆沙。糯米与黑米都煮熟并混入猪油,最上面洒了葡萄干和碎红枣渣,香得很。/p
苏星九吃了不少。/p
庄老太太看得直乐,她这个年纪的人最喜欢看年轻人吃饭吃得香。/p
苏星九不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