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邺城,这座镇守西荒边陲的重要都城,乃是往常西荒与大夏贸易往来最为密集的地方,两国的异地风情相融一处,既是三教九流最为复杂混乱之地,也同样是最为热闹繁华之地。
而今日,下邺城中,却门户紧闭,大街巷道之中,空无一人,人迹萧条,仿若一座空城。x33
只是在那东南西北四座城门跟前,皆有大军戒备森严,整装待发,而在城头之上,无数人影来来晃晃,似乎在紧张忙碌着,修筑墙头,筹备防御物品,滚石,落木,弩箭一应俱全。
守在城头之上,数千身披黑甲的精锐焊卒,各个神情凝重,手持长弓,严阵以待。
就在面对大夏边境的西城的城头之上,体型肥硕的慕容宝器,不再以那寻常富家翁的形象出现,而是少见的穿了一身同样以黑色为主的玄铁甲胄,一袭红袍挂在身后,随风飘扬。
他本就身形肥胖,身披甲胄后,更是如同一个巨大的肉球一般,但此刻却并不显得臃肿,反倒是更显壮硕威武。
披甲上阵,亲自坐镇城头之上的慕容宝器,没有了往日的笑脸,而是露出一丝前所未有的严肃。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城池的远处,在那里,隐约可见,一条延绵无尽的黑线,卷动着黄沙,正在向这里逼近。
在他身侧,还站了一位读书人样子的儒士,那人羽扇纶巾,容颜俊朗,倒是颇有一番谦谦君子的模样,此刻,他也同样神情肃穆。望着远处如同黑云压城一般,缓缓逼近的黑线,轻声道:
“他们来了。”
慕容宝器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不曾言语,读书人继续说道:
“大夏这一次的动作,来的未免太快了些,势头也太猛了一些,看样子,不像是做震慑之意,而是蓄谋已久,来者不善啊。”
慕容宝器沉声道:
“蓄谋已久也好,临时起意也罢,既然有敌入侵,我等只需要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守卫疆土,击退一切来犯之敌便是。”
读书人微微叹息道:
“只怕没这么容易做到,据先前传来的情报,他们这次的动作极大,一连出动了近八万的大军,分成三支队伍,同时向我数座边陲重城出手。首当其中,便是我们隐匿多年,想要作为出其不意的那支骑兵,五万整备军,只是一个照面,便死伤无数,能够突出重围,逃回来的不足五分之一。这一次的情报失策,不但没能引出他们的蝶首,还丢失了重要情报,以至于让我五万铁骑尚未出击,便被扼杀在自家营地,实在是奇耻大辱。”
慕容宝器,双手紧紧握住,咯咯作响,眼中隐约有杀意闪烁,咬牙切齿道:
“此事怪我,若是能够截住他们,就不会陷入如此被动局面了。”
二人说话间,一只信鸽陡然落下,读书人将信鸽接住,继而打开脚上绑着的情报,看了一眼后,脸色阴沉,慕容宝器瞥了他一眼,淡淡道:
“上面说什么?”
读书人叹了口气,语气低沉道:
“刚刚得到消息,留下城和戍边城皆被攻破了,不过,好消息是北海城那边并未陷落,反而大破敌军,也让我们总算免去了腹背受敌的危机。新上任的那位北海城城主,的确是个人物,在呼延骆死后,重新执掌北海城,不但可以在短时间内征服了铁浮屠这个难啃的硬茬子,还能平息北海城的内乱,甚至在仓促之间,挡住了来势汹汹的大夏铁骑。”
慕容宝器的眼神也微微一动,轻声道:
“听说,对方是个年轻人。”
读书人点了点头,慕容宝器不知为何,竟是莫名叹了口气道:
“后生可畏,我们真的是老了。”
读书人只当没听到对方这句略带伤感的感触之语,而是苦笑一声道:
“先别高兴的太早,我这里还有一个更坏的坏消息。”
慕容宝器冷笑道:
“现在这种局面,还能有什么坏消息可言?”
读书人苦涩道:
“攻打我们这里的领军之人,是王钧玄”
慕容宝器眼神一缩,望着那远处已然可以听闻的马蹄阵阵,以及那黑压压的铁骑压阵,喃喃自语道:
“先锋营主将,王钧玄,所以说,来我们这里的就是闻名天下的攻城必破的先锋军了。”
读书人的神色有些复杂,轻声道:
“韩家铁骑,麾下四营,陷阵营,先锋营,神策营,玄甲营,闻名天下的四大军阵,陷阵营破阵在前,先锋营攻城在后,神策营压阵无敌,玄甲营守阵不败,大夏的军队不少,但真的可以威震天下的,唯有韩家铁骑,而韩家铁骑的根本,便是这老四营。”
慕容宝器先是沉默了一瞬,继而少见的爆粗口道:
“他,韩家的老匹夫,还真是看得起老子啊。”
此时,一骑快马飞奔而至,马上的兵卒,根本来不及停下马匹,就飞身而下,连滚带跑的来到城下,抱拳急声道:
“城主,敌军距离我下邺城不足十里。”
慕容宝器眼神一寒,抬眼望去,已经清晰可见的那方气势高昂,军阵严明的精锐铁骑,最后一咬牙道:
“下邺城的西荒儿郎们,随我迎敌!”
天柱山下,尸横遍野,血流漂杵,山路的那一侧,从半山腰处开始,如同披上了一层红色的纱巾,满地皆被血色染红。x33
不知道用了多久,封一剑众人,总算是勉强冲到了山下,而付出的代价,则是紫薇阁的弟子,十去其九,四十多位精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