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在这个时候突然停下,是因为自觉无望冲破地阵,想要改变策略,又或者是干脆直接放弃了?
韩无涯策马而立,凝神看着那位披甲老者,眼中既有惊讶,又有好奇,同时还有一丝微弱的杀意。
在这般神色复杂下,他轻声低语道:
“竟然连他都亲自来了。”
看出不对劲的封一剑和紫天衣双双纵马向前,正好听到了韩无涯的那句自语,封一剑皱眉道:
“你说的他是谁?”
韩无涯沉默片刻后,缓缓沉声道:
“耶律洪武!”
听到这个名字,不管是封一剑还是紫天衣,都是露出了惊诧之色,哪怕是向来不关心天下事的封一剑,来到西荒之后,也听过这个可以说在西荒算得上是家喻户晓的大人物。
西荒蛮国的北院大王,执掌半数西荒兵马,西荒三大王族之中,耶律家的执掌者,耶律洪武。
紫天衣下意识低声道:
“他就是耶律洪武?竟然连他都亲自出动了吗?”
韩无涯默不作声,封一剑也同样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道:
“看对方的阵势,我们应该又要准备搏命了。”
就在三人说话的功夫,身后也传来了阵阵马蹄声响,不用去看,他们都知道,乃是追赶而至的泗水城骑兵。
只是那位泗水城守将亲率的骑兵并未直接冲阵,甚至没有靠近这里,只是停在了同样在一里之外的地方,与远处的铁浮屠,遥遥相对,形成两面夹击的架势。
而这个距离,其实是有讲究的,骑军冲阵,若是距离太短,无法将速度的优势发挥出来,陷入阵中,只会成为对方的靶子,反倒是麻烦,两里之地,正好是骑军冲锋最佳的距离,既不会拉扯太远,也可以完美的将骑军冲锋的优势发挥出来。
韩无涯选择停在这里,并非是打算束手就擒,而是为了一会一旦真的开始拼命,能够有最大的优势。
那位泗水城的护城将军,与他的想法一般无二。
韩无涯看了一眼身后的骑军,便淡淡开口道:
“你们所有人在这里等着,没有看到我的动作,谁也不要轻举妄动。”
身后的骑兵齐齐抱拳答道:
“尊将军令!”
韩无涯一人策马,准备前行,封一剑皱眉道:
“你要去干嘛?”
韩无涯淡淡道:
“既然北院大王都亲自现身了,总要去拜见一番,说上两句才是。”
封一剑沉声道:
“我跟你去。”
紫天衣和玉罗刹也同时出声道:
“我也跟你去。”
韩无涯看了几人一眼,嘴角微扯,淡淡说道:
“都不需要,放心吧,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我死之前,身后这小子,不会死。至于我死以后,那就听天由命了。”
随后他又想起了什么,对几人说道:
“刚才他有一句话没说错,你们还是做好拼命的准备吧,是死是活,就看老天爷的了。”
说完之后,他转过身去,带着昏迷不醒的韩飞,手持长枪,纵马前行,直奔那天地一线的万人军阵而去。
位于军阵最前方的披甲老人,看着独身一人纵马而来的家伙,不由眯了眯眼,轻笑道:
“不错,不错,虽说不是年轻人了,倒也还有几分当年的豪气。不愧是韩家铁骑的四良将之一。”
老人没有多想,而是同样纵马而出,在他身后的铁浮屠并未动弹,唯独一名贴身亲卫,跟着他一起前行,与韩无涯的奔袭而来不同,老人骑马,只是缓缓向前,不快不慢。
最后他停在了自家弩箭范围以内的边境,距离军阵恰好百步距离,而韩无涯也停在了十丈开外的地方,双方策马而立,隔空对视了一眼。
耶律元武率先开口道:
“你就是韩无涯吧,韩万钧麾下被誉为四良将之一的陷阵营主将。”
韩无涯并不惊讶对方知晓自己的身份和情报,那可是耶律洪武,半数西荒兵马都在他手中,他在西荒的地位,与自家主帅在大夏的地位可谓是旗鼓相当,麾下兵马良多,能人异士更是不少,至于情报碟子,自然也不在话下。
所以韩无涯只是抱拳沉声道:
“大夏韩家军麾下,原甲子营折冲都尉,后陷阵营主将,韩无涯,见过北院大王。”
耶律洪武只是呵呵一笑,丝毫没有两方敌对的冷漠态度。看着韩无涯,反倒是像再看自家成器的晚辈,笑眯眯道:
“不错,不愧是韩万钧的麾下大将,气度不凡。二十年前,韩万钧率军入侵我西荒,他那时尚不过四十岁。而你们也都还是风头正盛的少年将军。”
“当年老夫是率领北线作战,遇上的是当时刚刚当上玄甲营主将的凌萧,以及作为游走接应的神策营主将王神策,对于他们,我的印象即便到了现在,还是很深。”
说到这里,耶律洪武似是想到了什么回忆,不由轻笑一声道:
“说实话,他们两个当年给老夫带来了不小的麻烦,尤其是凌萧,那个小家伙的防御体系,纵观古今,都是值得称赞的。如果不是他凭借区区一万玄甲营,在没有任何防御工事和城墙掩护下,在潇河之畔硬生生挡住了我那六万大军七个昼夜,只怕当年那场夏荒之战,胜负还是个未知数。”
韩无涯身为二十年前那场那一战的主力军,虽说因为他是南线直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