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街上的人依旧很多,一出门,便感觉到了一种扑面而来的热烈。
不愧是京城最繁华的市场,在这里做生意,只要稍微得法,便可以挣下钱来的。
陈洛儿心里有事,便目的性很强地转进了那些卖砚台的铺子里。里面的人不多,大多是一些书生模样的人来买,当然也有一些看起来派头十足的有钱人,他们看的都是一些价格高昂的砚台,拿在手上,反复摩挲,静心地感觉。
一见陈洛儿进来了,那些掌柜也要热情地招呼。一看她的样子,真真是不错的公子哥儿!气度不说是非凡,但也是不卑不亢,而且举手投足都很适当,这样的人,家里肯定是有钱的,招呼好了,说不定能够卖出去一块呢。
但陈洛儿的心思不在这上面,她家里那么多的瓦砚,怎么可能还来买呢?只是一方方地看了,从形状到烧制的火候,再看打磨的仔细程度,每看一方,心里便估一个价,然后问老板这个怎么卖。
老板开口说了,陈洛儿觉得和自己估的差距有些大,便再往下估。掌柜的开始还很有耐心,见他一方方地都要问,渐渐地便没了耐心,让一个小伙计过来帮着照看,自己则去招呼那些看起来有钱的主儿去了。
陈洛儿并不在乎,心想反正你总不可能将我赶出去吧,还是极有耐心地问着价格。慢慢的,自己心里估的便和人家伙计嘴里出来的价格基本一致了。
最后,说是再出去看看,便在别人有些不满的目光里大步走了出去。
哎,出门在外,还真不能做出一副太好说话的样子。不然,人生地不熟的,谁都会拣软柿子捏的呢。
脸皮要厚啊,不厚,在这险恶的世上哪里能够走得通?
陈洛儿多少有一些阅历,知道大多数的处世之道。
自然。那些人虽然心里对她不甚满意,但是到底嘴上还是不好说出什么来的。因为看他的样子,实在不知是什么底细。心忖这样的人不好轻易得罪,这是京城之地,万一这个人的背后扯出什么大人物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出了一家铺子。再走一家。陈洛儿利用这个机会,用心地考察着砚台市场。一个时辰过去了,走得累了,心里也基本上有了数,自己的铺子开了。也知道怎么定价了。
完成了一个任务,心里轻松了些,便抬腿走进了周大娘的茶肆里。
见妹妹来了,周大娘差点儿应声喊出“妹妹”两个字来。还好,反应快,只是张了张嘴,并不曾喊了出来,然后捂了嘴巴,笑了笑,再叫道:
“陈公子要吃什么茶?我这儿有新到的散茶。来一些吧。”
“好!”陈洛儿会意,打了个临街的座位坐下,等着上茶来。
茶水泡在一个茶盏里,周大娘亲自端了上来。这时候店子里的人不太多,便坐下和陈洛儿说几句闲话。
周大娘性情豪放,对这个不矫揉造作的洛儿妹妹很是喜欢,觉得俩人说话挺投缘的。
陈洛儿喝了几口,细细品尝了一下,觉得清香扑鼻,与以后的那正宗的绿茶倒有了几份相似。
“还好?”
“好。挺好喝的。店里生意好啊!”
“这时候喝茶的人多一些。小店诚实经营,来的都是一些老主顾。”周大娘悄声向陈洛儿介绍了一些店子里的情况。
陈洛儿环视一圈,发现桌子基本上都坐满了,很为周大娘感到高兴。开店的,只要天天满座,心里便不慌,哪怕辛苦一些都无所谓。但是,自己的店子不知道开起后有没有人来光顾呢!
陈洛儿不由得轻轻叹息一声,满腹心事地看着窗户外面。
“公子休要着急,让姐姐看来,公子的生意一定会好的。至于为什么我也说不出来,只是觉得一定会好。”周大娘果然阅历丰富,看人看得准,陈洛儿的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都没有逃过她的眼睛,而且她还知道那叹息声里的意思是什么。
陈洛儿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继续喝茶。
周大娘又站起来去招呼客人去了。陈洛儿看着窗外熙来攘往的人群,几个身着异装的北方的大汉吸引了她的目光。
他们牵着马和骆驼,那骆背上放着筐子和包袱,不知道里面放了什么。
一会儿,周大娘忙完了,走了过来,见陈洛儿看着那些人发呆,便说:
“这些人啊,都是来自北方草原和沙漠地方的人,尽卖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然后买了这里的丝绸和瓷器茶叶,又贩到他们那边去。”
“哦,这样啊。”陈洛儿嘴里答应着,心里去突然有了一个主意。略想了想,兴奋起来,对,就这样干!
正在这时候,店子门口进来一个书生模样的人,二十七八岁,穿得不怎么样,有些落魄的样子。陈洛儿大大方方地看了几眼。
周大娘让伙计去招呼了,然后坐下给陈洛儿介绍:
“刚才进来的人叫郑鹏程,老大不小的了,应试屡屡不中,后来听说家乡发了水灾,家人都被水冲走了,他处理了家里的事情,便到了这里再没有回去过。”
“哦,真不幸。”陈洛儿皱了皱眉,心里生出一丝同情来。世上的人活得都不易啊,一个男人,考试不中,家里的人也都没有了,一个人流落异乡,怪不得看起来脸上没有什么喜色呢。
陈洛儿不免再次稍微仔细地看了一眼那郑鹏程。但见他浓眉大眼,方口阔鼻子,身高也有一米七五的样子,不觉暗暗叹息道:
“哎,倒是一表人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