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如此说?”胡青牛微微一愣,却没想到自家徒弟说出这样一番话来。/p
就连何太冲都屏住了呼吸,认真听着这小姑娘的下文。/p
“这毒是人为的。”华青衣直言道:“纵然今日解了毒又能如何?凶手既然能下一次毒,便能下第二次,乃至第三次...或许直接杀了她了事,我看昆仑派大小也是一方豪雄,五姑毕竟是掌门的妾室...不是我存心挑拨离间,但事实摆在眼前,这样的下毒手法,也只能是他们自己人...所以说来这是人家的家事,外人纵然能一时插手,又如何能一世插手?”/p
“除非拔出了病根,一者找出凶手,绳之以法;而来不如送五姑一个安乐,也省得日后担心受怕,多次承受这样的痛苦。”华青衣款款而谈,却让在场的许多人留下冷汗。/p
尤其是何太冲似乎已经想到了什么,却不知为何敢怒而不敢言。/p
“话是如此。”华青衣话锋一转,接着道:“但医者仁心,见死不救不是医者所为,我今日尽力医治于她,只是你们的家病,可就不是我们这样的郎中可以医治的了了。”/p
听到华青衣说能治,何太冲将种种顾虑抛之脑后,急忙道:“就请姑娘医治便是!”/p
“你可确认了病况?”胡青牛看着准备动手医治的华青衣,突然出言道。/p
“确认了。”/p
“你没有。”胡青牛严肃的摇摇头:“行医者讲究望闻问切,前三者终究不如切来的实在,再有经验的老医都有看走眼、问错味的时候...你看过几个病人,敢如此轻易下诊断?”/p
“是。”华青衣心中一凛:“弟子知错。”/p
华青衣上前一步,先是按了按她双手脉息,然后取出一根金针,从她肿得如南瓜般的脸上刺了下去。/p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银针已经拔出来,五姑脸上却无血液脓水渗出的痕迹,华青衣将金针凑近鼻端一嗅,点了点头。/p
最后往床下面一趴,看了片刻后起身,脸上这才露出微笑:“师傅,可以确认病因了。”/p
“好。”胡青牛这才展颜一笑。/p
“是什么病?”何太冲闻言知道这个小姑娘果真是个有本事,一开始还对她这乳臭未干的丫头表示过怀疑,实在是大大的不该。/p
华青衣看着何太冲道:“这位夫人不是生了怪病,是中了金银血蛇的蛇毒。”/p
“你收了一个好徒弟。”王难姑点头一笑,看向华青衣的眼神全都是宠溺:“青衣,师娘决定把一身本领也传授给你,须知是药三分毒,但有些时候,毒药也是救命的良药。”/p
“多谢师娘垂爱。”华青衣连忙一拜。/p
“金银血蛇?”何太冲显然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p
华青衣点头道:“五夫人现在的症状完全就是被金银血蛇咬过的样子,脸颊肿胀,金针探后针上却有檀香之气。”/p
华青衣顿了顿,接着道:“何先生,请你瞧瞧夫人的脚,十根足趾的趾尖上可有细小齿痕?”/p
何太冲忙掀开五姑身上的棉被,凝目看她的足趾时,果见每根足趾的尖端都有几个紫黑色齿痕,但细如米粒,若非有意找寻,决计看不出来。/p
何太冲一见之下,对华青衣的信心陡增十倍的同时,对尚且不知道姓名的胡青牛与王难姑更加的佩服,一个弟子就有如此本领,那师傅师娘又当如何?/p
故而连忙道:“不错,不错,当真每足趾上都有齿痕,姑娘实在高明,实在高明。姑娘既知病源,必能疗治。在下心头一块巨石也能稍微松动几分,姑娘若有什么需求时,尽管提出来便是,在下定当竭尽所能。”/p
对着华青衣奉承完,转头就对七个医生喝骂道:“甚么风寒中邪,阳虚阴亏,都是胡说八道!她足趾上的齿痕,你们七只大饭桶怎地瞧不出来?”/p
虽是骂人,语调却是喜气洋洋。/p
看到葵花面色不善时,何太冲连连赔罪:“在下一时激动,失言勿怪...哈哈...”/p
“夫人此病本甚奇特,他们不知病源,那也难怪,只是庸医害人...”胡青牛看着几人道:“此番若非我等路过,恐怕一条无辜性命就要伤在你们手中。”/p
华青衣不想浪费时间,直接对着何太冲吩咐道:“请搬开夫人卧床,床底有个小洞,便是金银血蛇出入的洞穴。”/p
何太冲闻言亲自动手,右手抓起一只床脚,单手便连人带床一齐提开,果见床底有个小洞,不禁又喜又怒,叫道:“快取硫磺烟火来,薰出毒蛇,斩它个千刀万剑!”/p
“你这二愣子,若杀了这两条小蛇,纵然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你这五夫人。”王难姑冷嘲了一句,丝毫不给他面子。/p
何太冲全然不以为意,叫停的同时反而虚心请教:“敢请教其中原委?”/p
华青衣闻言,走到窗户边上,将窗户推开,指着窗外的花圃道:“何先生,尊夫人的疾病,全由花圃中那八株‘灵脂兰’而起。”/p
何太冲道:“这叫做‘灵脂兰’么?我也不知其名,有一位朋友知我喜欢花草,从西域带来了这八盆兰花送我。这花开放时有檀香之气,花朵的颜色又极娇艳,想不到竟是祸胎。”/p
“我进门时,便知是此花作祟。”王难姑是用毒的行家,再加上与胡青牛斗智斗勇,其下毒手法不知比这个精明了多少倍,其中关窍自然瞒不过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