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暮华不想与她争夺,可是也不愿意白白将铺子交出去。
“大嫂,铺子是母亲交给我打理的,我做不得主,若是你想要,便找母亲吧,只要母亲发话,弟妹绝不多说一个字。”
金氏冷哼了一声,那日韩暮华在和煦长公主府中轻轻松松就拿出两万两私房,一直都让她耿耿于怀。她一个三品诰命夫人也才堪堪捐了一万两而已。
她眼馋韩暮华的方雅轩,可也知道想要得到怕不是那么容易,当初婆婆可是当着她的面将铺子给了韩暮华,还说不管是盈利亏损都归她管。
韩暮华朝着金氏行礼离开,不想与她多做争论。若不是和煦长公主与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监察夫人设计她,她怎会愿意出两万两,让人嫉妒。
在回陶然院的鹅卵石小径上,妙函便抱怨道:“大奶奶真是好心思,她不过就是看上二奶奶您的方雅轩了,方雅轩若是没有您画的那些花样和设计,没有赵管事打理,怎么会有现在的名声和红利。”
韩暮华瞪了她一眼,“这些话以后不要说了。”
妙函也明白了她一时激动,口不择言,连忙闭了嘴。二少爷不在,曹国公府是金氏管家,府上很多都是她的眼线,祸从口出。
后来,金氏当着曹国公夫人的面儿,提过一次将韩暮华手上的方雅轩要过来充作公中的财产,被曹国公夫人严词拒绝了。那几间铺子是曹国公夫人在韩暮华新过门时送与她的,现在能赚钱了,就要回来,这种事曹国公夫人没脸做。
因此,金氏就一直不怎么高兴。
傍晚,夕阳的余晖遍洒整个盛京城。像是给恢弘的京都染上了一层瑰丽的金色。
李濂去西北已有小半个月。
这段日子,韩暮华一直没出门,只有韩老夫人去杜国公府时路过这。来看了一回。
她陪了祖母聊了小半日,便送韩老夫人离开了。
午后。韩暮华午睡醒来,正愣愣瞧着帐顶出神,这几天,她身子老是不爽利,瞧着以前许多爱吃的菜式都没胃口,且嗜睡的紧。
平日里,兴头足的时候。坐在桌前处理半日的账册都没问题,可近日,只坐了一个时辰她就困倦的难受。
不过除了胃口不好,太过嗜睡。也没其他的毛病,她就拖了下来,没叫丫鬟们去请御医来瞧。西北大旱,太医院的许多御医都跟着军队去了西北支援,剩下的都是年老体弱的。她也不好常常麻烦他们。
妙珍听到内室有动静,明白是韩暮华醒了,便带着小丫鬟们端着面盆茶盏进来。
睡久了她有些头疼,浑身就觉得酸软无力。
妙珍过来扶了她小心坐在床边,有些埋怨她不爱惜自家身子。
“二奶奶。现在都申时了,就算您困倦也不能宽着睡,白日里睡多了,晚上睡不好。”
韩暮华对她笑了笑,“没事,我最近困的很,就算白日睡长了,晚上还是一觉到天亮。”
妙珍拿她没办法,递了凉帕子给她擦脸,又把抹脸的香膏拿给她,韩暮华嫌油腻就推了。
妙珍让小丫鬟们把东西收拾了,突然想起来什么,转身对韩暮华道:“二奶奶,方才清秋阁的玉叶姐姐来说,您下午不用去清秋阁请安了,夫人带着大奶奶午前去了宫中。”
韩暮华应了一声,由着妙珍给自己换衣,在自己院里,韩暮华不喜欢繁琐艳丽的打扮,只穿了件鹅黄色撒花烟罗衫,梳了一个桃心髻,在髻上戴了一个赤金满池娇分心。
镜中的女子略施脂粉,杏眸还漾着刚醒的盈盈水波,清雅脱俗,眨眼间,又带着天然的妩媚妖娆。
妙珍见她这样随意打扮了也好看的紧,抿嘴笑起来,又瞧她如云的秀发上只一个分心,就从妆盒里挑了个碧玺挂珠长簪要给她戴上。
“这个不要,太重了,戴着不舒服。”韩暮华让她收起来。
妙珍哭笑不得,这碧玺挂珠长簪还嫌重,那些贵女贵妇头上插满了宝珠鸡血石的长簪不是抬不起头来了。
韩暮华懒洋洋地坐在窗前的小榻上看那本被李濂夹了银票的话本子,她胃口不好,徐嬷嬷专门命了小厨房的刘姐做了开胃软糯的糕点送来,又将自己的针线筐拿来,陪着她坐会子。
两人随意话着家常,内室里摆了冰盆,有小丫鬟在摇着专门的风扇,一阵阵凉意袭过来,很是舒爽。
“嬷嬷,您觉得忍冬如何?”
徐嬷嬷低头咬了线头,笑起来,“那丫头平时话不多,能做实事,什么都能用心学,又是个练家子的,是个好丫头。再说了,她是老夫人给二奶奶的,能不好吗?”
说到祖母,韩暮华心里也满是温暖。祖母什么都替她考虑好了,她都是出嫁的贵妇了,祖母还时时想着她。
有时,韩暮华也奇怪,为何祖母会对她这么特别。
要说祖母是看上了她的乖巧懂事和机智玲珑,她是不信的。
府上那么多姐妹,单单只说出嫁的韩暮雪也是个灵巧的人儿,可老夫人并没有多偏爱她。
老夫人在年轻时在盛京的贵妇圈中就有“女诸葛”之称,她不相信她的那些小伎俩祖母一点儿也没发现。
反倒是不怕祖母发现,韩暮华在老夫人面前显现的都是真性情。
难道正是因为她的性格?
韩暮华隐隐觉得祖母每次看到她时,眼神都带着内疚、怜惜还有深深的不舍。
这在她的身份没有证实之前便存在的。
以前她在韩国公府中生活艰难,身边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