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雪和绣儿不敢拖拉,清清楚楚将那时荷塘边的情况说明了,让韩暮华惊讶的是,竟然是李濂救的她,那个可怕的男人!随即又想到,李濂是何等冷血,他能在恰当时间救他,依他的性子,必是早就发现了她的危机,在一旁看好戏,逼不得已才出手。想到在曹国公府梅园里发生的一切,她忽的彻骨寒冷,那残留的感激之意退得干干净净。眼里的光芒也变得越加坚定。
沈思也惊讶救韩暮华的人,不过,她虽然爱慕李濂,但是对他知之甚少,这时候也只是感激他救了韩暮华的性命,并未多想。
“你说那丫鬟扮作是我的贴身下人?”沈思眉头一皱,“快说说那丫鬟是什么模样?”
其实说也是白说,定然不是沈思熟知的人,她们既然懂得如此掩饰,肯定对韩暮华了解甚多。
“暮华,你心中可有头绪?”沈思柠眉关切的问,敌在暗我在明是最不利的境况,如果不趁早防范,以后这类事情会接连不断的发生。
韩暮华动了动僵硬的身体,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想了片刻,还是摇摇头。
沈思叹口气,轻声安慰:“你也别多想了,再怎么说事情都发生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件事老夫人已经知道了,韩国公夫人是个人精,她如此疼爱你,会为你做主的,这几日,你在府上好好把身体养好,往后日子还长着呢,难道要整天提心吊胆的不成?”
韩暮华自是知道这个理,回了沈思一个淡淡虚弱的笑。
沈思瞧了心酸,韩暮华这么过来多不容易,还要遭这罪!以后到了她们大将军府定要让母亲和五哥哥好好疼她。
望了一眼还跪在地上两个泪眼婆娑的丫鬟,沈思提醒道:“经此一时,你这两个丫鬟是留不住了,房里要换人,你要早做准备。”
说来说去,韩暮华会被害落水,瑞雪和绣儿的责任最大,就算韩暮华不怪罪,老夫人也不会放过她们,老夫人再怎么宽厚仁慈,两个丫头也不能留在韩暮华身边了。
闻言,瑞雪忍着哽咽,抬着泪脸看着韩暮华,一张脸满是祈求,绣儿抽噎的更厉害。
韩暮华瞧着她的泪眼芙蓉面,心口也拧巴的难受,但是这事她做不了主,把目光从瑞雪面上移开了。
见此情景,沈思丝毫不留情面,直言道:“你们小姐扒心扒肝的待你这么多年,就这么没见地?别说这事本来就是你的错,就算不是你的错,你也得给你们小姐担着。脑子怎么就不会转弯呢,骂你们愚昧是轻的,你们小姐还是姑娘,什么事儿都要听长辈的,这事儿她想做主也做不得,难道你们要让你们小姐为了你们难堪?等将来你们小姐做了主母,再把你们接回身边服侍她便是,到时候你们做了管家娘子,尽心为你们小姐卖命才是真话!”
沈思话虽说的难听,但是句句在理,瑞雪这个时候不能留下来,韩暮华知道这个道理,可是这些话不能从她嘴里说出来,沈思这么一提,希望瑞雪能够明白韩暮华背后的一片苦心。瑞雪要是真的忠心,等她出了府,替她找户殷实的人家嫁了,以后等韩暮华成亲,再将她接回夫家陪伴她,这样主仆情谊更能长久。
瑞雪浑身一震,知道这次真的要离开五小姐了,她忍住哭声,破碎的语调里却隐露坚毅和感激,“瑞雪希望能一辈子服侍小姐,等瑞雪离了国公府,还请小姐不要忘记瑞雪。”
韩暮华不愿意说话,只点了点头。
“好了,哭成一片,惹你们小姐不开心,都下去吧,让暮华休息会儿。”沈思将两个丫鬟撵走。
“多谢姐姐。”内室里就只剩下沈思与韩暮华,韩暮华真诚道谢,她刚醒,脑子混乱着,多亏了沈思帮忙指点。
“跟我还说什么谢,晚宴要开了,我得过去了,你好好歇着,记住,什么事儿都比不上自己身子重要,有命在,以后想要什么不会有。”沈思展颜,两颊边的酒窝深深。
柔和的阳光从窗纱透进来,屋内的一盆兰花已经有了花苞,一袭清风卷过兰花,碧绿的叶子不受控制地微微摇摆。
韩暮华躺在柔软的被褥间,毫无睡意,脑子里一个隐隐约约的人影浮起来,方才她没有对沈思说实话,其实她已经有了底儿,只是,她有些不能认同自己的推测,凶手真的会是他(她)吗?那该是多么悲哀……
想着想着韩暮华就睡了过去,受到了惊吓,又操劳整天,娇养的身体透支,这一睡就昏天黑地。
和煦长公主大婚,谁敢闹洞房。晚宴过后,各人也都识趣的散去,韩国公府终于归于平静。这边是人生三大喜事之一,那边却关乎人命。懿祥阁里谁的脸色都不好看。
这会子韩凛的婚事落下帷幕,老夫人却一个下午都在绷着心弦,谁那么不安好心在今天做出这等害人的事儿,要是让她查出来绝不会轻饶。
事情刚发生就被沈思压了下来,后来瑞雪暗地里通报老夫人,老夫人也立即派人封锁了消息,她倒是有心想要去锦墨居探望韩暮华,但是这么多贵客,根本丢不开。国公府里只剩下两房理事,三夫人这些天就跟个死人似的,整日关在碧落院里,老夫人看她没折腾,也没多管。
天刚擦黑,瑞雪与绣儿就被寻去懿祥阁问话,老夫人沉着脸,盯着面前低头跪着的两个丫头,房间内安静的让人害怕,绣儿伏在地上的指尖都在颤抖。
不一会儿,桂嬷嬷就匆匆进来,低声在老夫人耳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