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暮华整理完,不顾妙函的拦阻,直接起身朝着东次间而去。
长公主的随身女官侍立在廊下,而桂嬷嬷和赤芍在一旁站着,面色忧虑。
远远的,韩暮华就能听清里面的争吵。
“再怎么说暮华也是老身的孙女,长公主殿下怎么能随意做主?你眼里可有老身这个老太婆!”老夫人话语里带着愠怒。
长公主冷哼了一声,“若是本宫没记错的话,暮华已经过继到本宫名下,本宫就是她的嫡母,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什么不对的吗?”
“你……要知道,这里是韩国公府,你先是韩国公府的主母,才是长公主,万不要本末倒置!”老夫人怒道。
“怎么,您还要让韩凛休了本宫不成?”长公主冷笑,话语里透着高傲。她身份高贵,平时有圣上、皇太后的宠爱更是飞扬跋扈,若是不犯七出之条韩凛根本就没有理由休她。
韩暮华眉头一皱,老夫人高傲威严了一辈子,还从来没受过这样的气。她迈步就要进东次间,眼前一暗,长公主身边的壮实女官挡住了她的去路。
女官向她恭敬行礼,但是话语强硬:“长公主吩咐,没有她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去,还请五小姐不要为难下官。”
老夫人身体不好,如果再这么吵下去,难免会发生意外,韩暮华有些担忧,这个时候,老夫人千万不能有事。
韩暮华深呼吸,将情绪稳定下来,她淡淡看着垂着头油盐不进的冷面女官,不屑地哼了一声,微微垂下头。低低的在她的耳边道,“你若是还想活命,趁早让开。”
那高大的女官一怔,惊地突然抬头看她,面前少女淡黄镶领粉绿暗花对襟薄褙子,粉霞锦绶藕丝缎裙,冰肌玉肤,说不出的好看,但是一身气势却让她一个见多了大世面的女官胆寒,少女微蹙着眉。冷着面,刚刚长开的脸寒若冰霜,不知怎么。她只一瞥就骇地低下了头。不过,毕竟是主子的吩咐,女官却坚持没有让开路。
韩暮华将这女官的表情尽收眼底,她嘴角扬起一抹嘲讽,这样的人。就是吃软怕硬。
“这里面可是婆媳在吵架,你知道的,祖母身子一直不康健,若是被气出个好歹,长公主身份高贵,当然是不会有事的。那谁会做替罪羊呢?”当然是你们这些服侍的下官!
韩暮华故意将最后的声调提高,威慑意味十足。女官不是笨的,瞬间就明白她话后的意思。浑身禁不住一颤,她说的没错,老夫人要是出什么事,那陪葬的只有她们这些命不值钱的下人。
“知道了还不让开!”韩暮华怒喝道。她一个小小清丽的人,这时候浑身的气势竟然让人不敢迎视。拦在门口的女官一慌。任由她进了东次间。
桂嬷嬷赤芍还从未见到韩暮华如此强硬,都纷纷惊讶地张大了嘴。回过神来后,才要跟着进去,却又被女官给拦住。女官让韩暮华进去一方面是慑于韩暮华的态度,另一方面,韩暮华是国公府的主子,要是再放几个下人进去,她就等着回去挨长公主的训吧。
房间内气氛凝滞,长公主与老夫人“分庭抗礼”,韩暮华一进来就瞧见老夫人胸口起伏,气的大口呼吸着空气,面色也难看的很,她立马感觉不好。
匆匆给长公主与老夫人行了礼,就快步来到老夫人身边,眼神焦急的看了老夫人一眼。
长公主没想到这个时候韩暮华会进来,怒瞪了一眼门外,随即一张脂粉浓郁的脸上由怒转笑:“暮华来了,来,到母亲身边来坐。”
如今情况特殊,还不是韩暮华与长公主撕破脸的时候,韩暮华乖顺的过去坐在长公主旁边的绣墩上,眼神却忧虑着老夫人的安危。
由于韩暮华这一打扰,老夫人也慢慢地冷静下来,她今日真是被长公主气急了,要是按照往日的性子,绝不会这么易怒。
韩暮华看到老夫人镇静下来,终于放了心,暗地里对着老夫人笑了笑,以示让她安心。
“你回去吧,这件事从长计议。”老夫人话语明显带着满满的疲惫。
“呦!那媳妇儿就当娘默许了,本宫也说嘛,这曹国公府的二少爷才貌双全,与暮华在一起可是一对璧人,结了亲啊,那就是盛京的一段佳话,以后曹国公府与我们府上啊也能多些来往。”长公主故意曲解老夫人的意思,说完还朝着韩暮华眨了眨眼睛,惹的韩暮华想把隔夜的饭都吐出来。
曹国公府那小子才貌双全?这简直是笑话,且不谈李濂在盛京的狼藉名声,就说他本人,那样阴狠的心思,以后娶了谁谁倒霉。老夫人被长公主一句话堵的差点喘不过气。
“你……出去!”老夫人再也不想听到长公主的声音。
“那本宫就告辞了,娘你可要多注意身体。”长公主起身,摇摆着腰肢,杨妃色绣花裙衫在她走动间摇曳,好像是在嘲讽。
长公主带着一群下人浩浩荡荡地离开懿祥阁后,韩暮华连忙过去轻拍着老夫人后背,“祖母,你可有哪里不舒服?”
“无碍,休息一会儿就好了,真是作孽啊,娶了一尊佛进了府,以后这府上也不得安宁!”老夫人叹气。
韩暮华突然有些心虚,也有些后悔,因为当初是她设计韩凛与长公主有染,圣上这才逼不得已赐婚韩凛与长公主。可是,如果不这样,她就要进宫,与在深幽皇宫宫|斗孤老想比,她宁愿这样做,即使以后的路更加艰难,但起码还有希望。这么一想,韩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