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后的旨意宣读后,婚嫁的“六礼”还是要正常进行的。/p
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这五个环节依次有序进行。天子大婚,由太史、太宗两位王室重臣,亲自做媒人和使者,交接来往与王宫和姜府之间。/p
虽然经历了镐京浩劫,王室财物损失严重。但是,毕竟天子大婚,绝对不能失了王室颜面。聘礼除了应有的大雁、布帛、鹿皮以外,妆奁、首饰、锦缎、青铜器皿、金银饰品等应有尽有。礼箱足足从王宫一路摆到姜府。/p
玄姜的母亲姚氏带着数十个个下人,清点聘礼。玄姜看着这些东西,却十分肉痛。/p
她问姜司工:“爹爹,镐京浩劫,损失惨重,哪来的这些金银布帛,还都是尚品?难不成又掏了岐周城百工坊的家底?爹爹虽然掌管百工坊,但说到底,还是王室的财产。这次,殿下他……哦,不是,是王上他如此行事,恐怕会有非议。”玄姜还是习惯称呼宜臼为“殿下”,“王上”这个称呼,还没适应。/p
如此铺张的聘礼,她怕是又要被人骂“妖女”“红颜祸水”了。虽然吧,自己心里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自己认为是一回事儿,被人这样骂,是另一回事儿。/p
姜司工摸着美髯,微微一笑道:“玄儿这此放心吧。这些金银布帛全都是申国的财物。王室可没掏出一个子儿。”/p
“哦?”/p
“镐京浩劫是申侯引来的犬戎,他以申国举国之力,为王室献上财帛。才免了他的死罪,只是被降级为申伯了。”/p
“原来是掏了申国的家底。那也是活该!”/p
玄姜想想镐京浩劫中死难的庶民和百官,只让申伯掏了家底,降了诸侯级别,还真是便宜他了。作为王上的舅父,也算是给足面子了。/p
想着申伯,便不由自主想到申国的静姝公主。静姝总是欺负自己,虽然次次未能最终得手,但不能老被动挨打呀,总是要欺负回来。/p
玄姜想到即将进行的“秋祭马社”之礼,好机会!静姝,欠下的,总是要还的!/p
玄姜在府中找到翟柔,请她去向秦君借战狼神驹的马王——“大花”。/p
翟柔撇撇嘴,瞪玄姜一眼:“你自己去啊!你又不是不认识我嬴开哥哥?!”/p
玄姜干笑笑,自从玉楼事件后,她是真的没脸见秦君,秦君好像也故意躲着她。/p
宜臼的登基大典之后,嬴开就请回汧城了。玄姜估摸着,他匆忙想走,也是与玉楼的事情有关,毕竟和天子的女人有染,他也很尴尬吧。/p
但是,秋祭马社在即,秦人最善于养马、御马,宜臼便以天子的风范和大度,请嬴开留下。况且,最重要的是,嬴开册封诸侯的礼仪,还未进行。这是很早以前,宜臼就有的承诺。/p
玄姜上来给翟柔揉着肩膀,一脸讨好的样子,“好嫂子,你帮帮我吗?我不想见秦君,他见了我,也肯定尴尬。”/p
翟柔一个激灵,自从她与吕叔薇成婚后,玄姜这是第一次叫她“嫂子”,还叫得如此肉肉麻麻的。/p
“你借大花,想干嘛?”/p
玄姜目光灼灼地说:“我要收拾静姝!”/p
翟柔一听这话,也来劲了,她也早看不惯静姝。她拍拍玄姜的肩膀,“好!嫂子我,帮定你了。”/p
玄姜也一个激灵,听翟柔自称“嫂子”,总觉得怪怪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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镐京京郊,秋祭马社之礼上。/p
所谓马社,是最先养马、驯马、以马为重要运输工具的一个上古名人。此名人,名叫“相土”,是黄帝的大臣,黄帝封相土为马社。/p
祭祀马社,表示周王室很尊重御马的能人,同时,要挑选出优秀的御马之人,成为天子的大驭。/p
此次礼节,是天子登基后第一次大礼,天子亲临。待前面的祭祀之礼完毕后,女眷才能出现。玄姜作为准王后,也是要参加的。因为她的一点小心思,静姝公主、翟柔也在被邀请之列。/p
秋风习习中,玄姜穿着一件鹅黄色的三绕曲裾裙,裙子外,还套了一层淡绿色的纱衣。/p
鹅黄淡绿,这样大胆又冲突的配色,原本有些艳俗。但是穿在玄姜身上,却尽显出娇艳与明丽。唯有天下第一美人的绝色,才能压住这样的装扮。不显俗气,反而惊艳。/p
她施施然出现在众人面前,惹来一番啧啧的惊叹。/p
嬴开的地位不同往日,是诸侯新贵,更是天子近臣,他就跪坐在天子右下首。抛去那些儿女情怀,他还是很愿意效忠新天子的,何况他与新天子之间,原本就有他们的君子订盟。/p
当看见玄姜出现时,嬴开先是移不开眼光,直愣愣看着她,听见众人的赞叹声,又醒过神来,脸微微一红,竟然瞥开眼去,看远处的高山。/p
宜臼今日着一身玄衮,祭祀礼之后,换掉了十二旒冠,如瀑的长发上插着一枚墨玉簪,王者之气中又添几分儒雅。/p
“小玄儿,过来。”宜臼看着众人的惊叹,赶紧站起来向她伸出手,宣布美人的所有权。/p
玄姜笑着走过去,把自己的手放在他欣长的手里。她始终忍着没有看秦君,因为太尴尬了。/p
玄姜挨着宜臼,在他身下的台阶下,乖乖地跪坐下,像一只温顺的小猫。其实,内心里早就已经抓狂不已。静姝公主,好戏要上演了。/p
“王上,今日既然为祭祀马社,不妨看一段马术表演可好?大花,就是秦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