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正在一夜春宵度的小夫妻,被一阵狂躁的砸门声吵醒。/p
有小侍从打开了院子的门,看见是玄姜也没敢阻拦。玄姜便直接去砸寝室的门。/p
翟柔起身不便,来开门的自然是吕叔薇。/p
他开门时,玄姜还听见翟柔在里面小女儿般的抱怨。奈何,玄姜也不想,只是时态过于紧急。/p
吕叔薇看见一脸慌乱的玄姜,一愣,“玄儿,你?……”/p
“三哥,翟柔呢?”玄姜问。/p
“在里面!”/p
玄姜拨开吕叔薇,直接冲了进去。/p
面对凌乱的床榻,衣衫不正的翟柔,玄姜脸一红,立刻背过身去。急躁地说:“翟柔,把衣服穿好?我有正事问你!”/p
翟柔嘀嘀咕咕地穿衣服。/p
吕叔薇快步走进来,也有些尴尬,看着急呼呼的玄姜,问道“玄儿,什么事?”/p
“犬戎攻打岐周城,岐周失守!”/p
“什么?当真?”/p
玄姜点点头。/p
吕叔薇脸都绿了,转念一想,“那你来找柔儿,干什么?这和她,有关系?她一个区区妇人,又一直在家中……”/p
玄姜瞪了他一眼,吕叔薇便乖乖闭嘴,妹妹的眼神好可怕。/p
“穿好没?”/p
“好了”,翟柔不耐烦的语气。/p
玄姜一把冲过去抓住她肩头,“翟柔,秦君为何突然撤兵?”玄姜的眼神异常犀利,像是要从翟柔身上刮出真像来。/p
翟柔胳膊使劲一抬,甩开了玄姜手上的桎梏。“嬴开哥哥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我天天呆在姜府。”/p
“秦君虽然性子爽朗,为人憨直,但绝对不是无原则的人。他做事,尤其是大事情,一定是慎重思虑过的。他不会莫名其妙撤去抵挡犬戎的兵力。你说,你到底知道什么?或者说,你,做了什么?”玄姜盯着翟柔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p
翟柔有些心虚,但是又摆着出大喇喇的样子。“呦呦呦——,你刚才说什么?说了嬴开哥哥那么多好话,原来,你那么了解他!不如,你去汧城,跟他好了!省得整天在镐京哭哭啼啼的。还要抱着我夫君哭!哼!”/p
玄姜一时气结。/p
吕叔薇脸色一暗,“柔儿,玄儿的是我亲妹妹,你往哪里想了!秦侯的事情,你到底知道不?事关重大,快说!”/p
翟柔气急,也知道瞒不住,倒豆子一般说了。/p
“我整天看玄姜因为王上的事情,哭哭啼啼,我是为她好!就给嬴开哥哥写了封帛书。也没写其他啥,就是把镐京城中情况说了说,我看见啥就写啥。无非就是,玄姜在这里受了很多委屈,经常哭。就这样!”说完,两手一摊。/p
玄姜思索片刻就明白了,双腿一瘫,坐在地上,又哭起来。心里却已经波涛般诸多思量:/p
他这是,因为我,冲冠一怒吗?!/p
哭声中,带着几分苦笑,杂糅着诸多无奈,又有几分小女儿的欣喜,更多的则是钻心的痛……/p
岐周城啊,十万人的大城,抵不过一个我吗?……/p
“还哭?!”翟柔跺着脚喊道,“要哭,去汧城哭去!别在我跟前哭!”/p
吕叔薇抓住翟柔的胳膊,“柔儿,可知道就因为你一卷帛书,惹了多大的祸!岐周城失守,说起来,和你这卷帛书有关。”/p
“啊?——”翟柔懵了,她一个性子直朗朗的女子,完全想不来这些弯弯绕绕。/p
“好了,我要连夜进宫去。王上一定会传我的。你到底怀着身子,休息吧。这件事,你也是无意的。”/p
吕叔薇说完,打横抱起地上的玄姜,“玄儿,我送你会回甘棠院。你先歇着。宫里有何情况,我会急时告诉你。”/p
————————/p
这几日,姜府的人突然多了很多。/p
岐周城失守,姜司工在岐周有一座祖宅,祖宅中的管事、侍人、奴婢几乎全部逃了出来,一路逃到镐京姜府。/p
这些人中,玄姜有些是熟悉的,如今却伤的伤、残的残。府中的医官虽不少,但是完全不够用。/p
镐京浩劫时,小岐伯还在姜府帮着医治,府中医官压力减轻不少。/p
但是自从上次小岐伯给玄姜解了慢性媚药之毒后,便去游历了。他说,世间之大,还需要再去了解更多医药,不断提升作为“天下第一神医”的能力,不能让玄姜中慢性媚药的事情重演。/p
姜司工看着正在包扎伤口的祖宅管事,问道:“你们逃出来多少人?”/p
管事回道:“回大人,仅有两人死了。其余四十人全部逃了出来。”/p
“哦?此次岐周浩劫,其程度不亚于镐京浩劫。你们,为何会如此?”/p
管事“噗通”跪了下来,朝着玄姜的方向。/p
玄姜一懵!/p
管事说:“这件事,还要多亏咱们姑娘!”/p
玄姜更懵!/p
“犬戎杀近宅院时,知道是大人的祖宅,十分嚣张。有个领头的犬戎人,还叫嚣着让我们交出玄姜姑娘,说是要……要,送给他们戎王。”管事说着,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其实犬戎人当时说话,污秽不堪,他不敢在姜司工和玄姜面前提起。/p
“然后呢?”姜司工皱着眉头问。/p
“犬戎人杀了我们两个人,打伤、打残了我们这些人,还想抢宅中的侍女和财帛。紧急时刻,一支二十人的秦国兵勇出现了,他们乔装成庶民,打跑了犬戎人后,还送我们一路到镐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