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开听见有人喊“玄姜不见了”,心里“咯噔”一下,远远看见陌生的三骑飞奔而去,便扬鞭而起,驾马如离弦的箭一般冲出去。/p
宜臼的脸色瞬间就暗至极点,牵过一匹马,飞身上去,也要冲过去救人,却被郑公掘突拦住去路。/p
“王上,您不能去!秦侯已经追过去,凭借秦侯的骑术、剑术,一定能救下玄姜姑娘,请王上放心。如今这千余人的迁都大军,还需王上坐阵筹谋。您若一时冲动离去,先不说众人会如何议论,晋侯和卫侯一定还会将这笔帐,算在玄姜姑娘头上。”掘突一字一句的分析着。/p
宜臼感觉,自己的心已经纠结到极点,脸色惨白,像是谁在他胸口射了一箭。玄儿遇险,此次,他竟然不能亲自去营救。/p
掘突说的话,全部在理,面对千余人的迁都大军,他的确不能妄动。这些不是一般人,都是王室重臣、各诸侯国的使臣,自己的一举一动,全部都在他们眼前大喇喇的地摆着。/p
他是天子,是众人的王,不是玄姜一人的爱人!迁都事大,关系王室安危,社稷之重,他不能在这路途中,丢下众人,只身跑去救玄姜。/p
他把拳头握得紧紧的,青筋都要爆出来。他看着绝尘而去的嬴开,心中又是一番刺痛,如果……如果自己也如嬴开一般,可以活的洒脱一些,可以不顾忌身份、不要王位……/p
他骑在马上,呆滞地望着玄姜被劫走的方向,眼前渐渐模糊起来,心中的纠结与痛楚让他有些看不清前路……/p
好一会儿。/p
宜臼才赶紧说道:“掘突,你派百余精兵,跟上秦侯,一定要救回玄姜。如果猜的不错,一定是余臣干的。余臣不会伤害玄儿,但是他心思阴毒,不知道会耍什么花招出来。”/p
掘突回道:“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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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姜弓着腰,被人挂在马背上。骑马之人,怕她跳马跑掉,一手驾马,一手死死压住她的后衣领。/p
呃……,头朝下,这个动作,太容易吃灰。/p
玄姜挣扎着想仰起头来,“啊呸呸,这位壮士,能放我下来吗,灰太大。呛得慌。”/p
谁知后衣领却被压得更死了,“委屈姑娘了。用手把口鼻捂住即可,别说话。一会就到了。”/p
“这位壮士要带我去哪?阿呸呸!”玄姜实在好奇得紧。/p
“我们王上有请姑娘。姑娘这会儿只需要老老实实的就好,我也不想为难你。”/p
“我们王上”,玄姜在想这四个字的含义。/p
这个王上,一定不是指她的宜清。那还有谁,肯定是指余臣了。她记得,宜清说过,潼关与携城并不远,余臣这是拦路抢劫了,抢得正是自己。/p
只一会功夫,玄姜被带到了一个驿馆前。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心中一片凉,凉得如月下盛开的昙花。纯白,却白的让人心寒!/p
玄姜趴在马背上,装死!/p
载着她的人已经翻身下马,她继续一个人趴在马背上,装死!/p
“玄儿,咱们又见面了。想见你一面,太难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清冷,孤寂,但在说这话时,却含着丝丝温情。/p
玄姜趴在马背上,看到一身水蓝色深衣的人,站在自己面前。余臣又穿了这样颜色的衣服,记得第一次,在镐京王宫的玉池边见到他时,也是这样颜色的深衣。/p
“寡人抱玄儿下来吧?是在马上颠簸的累了吧?”余臣说着就要伸手去抱她。/p
玄姜一惊,立刻从马上跳下来。趴得太久,腿脚麻了,这一跳,“噗通”直接摔在地上,扬起一片灰尘。/p
“咳咳咳”,玄姜伸手扇扇灰。/p
水蓝色的身影在她身旁蹲了下来,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过来,“寡人扶你起来”,余臣看着她,慢慢说道。/p
玄姜也看了看他,许久不见,他脸上常有的忧愁之色,似乎消减了些,但是,眉眼中却仍是不见喜色。/p
余臣原本就俊朗非凡,自立为王这些时日,气质上更是濡染了天子的威仪,将他衬托的如同突兀的山峰上一朵盛开的昙花。/p
呃……还是离不开昙花。/p
余臣见玄姜这样盯着自己看,很是欣慰,会心地笑了一下,堪如春风。/p
他伸手去抓玄姜的手,“我扶你起来,地上凉。”他的自称,也不自觉成了“我”。/p
“不用!”玄姜摔开了他的手。坐了这一会儿,腿脚已经有感觉了。她赶紧强撑着站了起来。/p
余臣看着被她摔开的手,有些落寞,苦笑了一下。/p
玄姜问道:“二王子,你抓我……”/p
“大胆,这是当今天子,是王上。不可妄称!”是虢公翰的指责。他站在余臣身后,死死盯着玄姜。/p
玄姜脸色一沉,她的确不想承认这个“王上”,她心中的“王上”只有一个人。/p
余臣回头道:“虢公息怒。玄姜姑娘刚才被请来,路途颠簸,想是还未缓过神来。”/p
“哼——”虢公鼻子里哼了一声。/p
余臣继续对玄姜柔声道,“玄儿是想问我,为何请你过来吧?”/p
“请?这是请吗?是抓来,好吧!”玄姜没好气地说。/p
余臣笑了一下,“玄儿这样说也可以。总之,你来了就好。”/p
他看了看她,负手,正色说道:“玄儿,你是寡人的妻子!你笄礼之时,我就已经送了整套妆奁为聘,姜司工也收了。寡人请你来,是接回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