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侯一听这馊主意,“噌”一下便抽出随身佩剑,剑尖直指单季的喉咙。/p
“单冢宰,你说话注意分寸!”/p
单季全身颤了一下,很快便稳住心神,显然对晋侯的反映早有预料,也有应变之能力。不然,也不会被宜臼看重,封为王室冢宰。/p
他伸手轻轻拨开晋侯的剑,笑道:“晋侯,你如今为王上身边四大诸侯之首。这一点牺牲,难道都做不了吗?况且,不过是暂时放下代表冀州的那尊鼎而已。又不是让你割舍了晋国,割舍冀州。你不必那么激动!”/p
“你——”/p
晋侯仍然手提着剑,还想指向单季的喉咙。/p
“当啷!”/p
晋侯的剑,被人一剑挡了下来。那剑势之快,力量之大,生生把晋侯的剑打落在地。/p
拥有这种剑术之人,除了嬴开还有谁?!/p
嬴开收了剑,向宜臼一礼,“王上,臣见这边吵嚷起来,便过来看看。竟见晋侯以剑指着单冢宰的脖子。臣负责此次迁都大军的安防,不得不出手。请王上明鉴!”/p
站在一旁的玄姜心里乐了,心道:哎呦——,秦君越来越会说话了,这句话说的,如此正义凛然。禁不住朝嬴开笑了笑。/p
嬴开自然也瞅见了玄姜,看他朝自己笑,心里乐开花,嘴角也禁不住朝上提。/p
宜臼看着他俩的表情,心里冒了个酸泡,但还是得以大局为重。/p
“晋侯,孤以为单冢宰说的,甚是有理。就如此办吧!孤会派重兵看守冀州大鼎的。”/p
晋侯再向宜臼一礼,大声说道:“王上,臣……臣,臣不是在乎先放下九鼎中的哪一鼎。而是,坚持将九鼎继续全部运送走。先放下九州形胜大鼎!一则,九鼎乃是上古流传下来,不能随意放置,九州形胜大鼎虽尊贵,但与九鼎不能比;二则,运送九州形胜大鼎的车架坏了,这便是天意,天意便是先放下它!”/p
玄姜心里一颤,是啊,为何恰恰就是运送九州形胜大鼎的车坏了呢?晋侯话中有话,放下九州形胜大鼎,就是放下自己吧。玄姜苦笑了一下。/p
嬴开看见玄姜表情,心里疼了一下,握着剑柄的手使劲一紧。对宜臼说道:“王上,这有何难?车架坏了不妨事。我秦国此次有不少拖运物资的车架,挪出一个来便是。九州形胜大鼎,不可至于荒野。”/p
宜臼道:“若如此,再好不过。只是委屈了秦侯。”/p
“不可!”晋侯大声道,“秦国的车架都是拖运行军所用粮草、兵器。怎可随意舍弃。恐军心不稳!”/p
“哼!我秦国的兵勇才不会那么小心眼。九州形胜大鼎代表王上,我秦国兵勇,会以大局为重!况且挪下来的粮草、兵器并不会舍弃,会分摊到其他车驾上。”嬴开瞥了瞥晋侯,冷声说道。/p
“秦侯怕是不知,九州形胜大鼎很重、很大,比九鼎中的每一个,有过之而无不及。秦国的车架,怕是拉不动?”晋侯不甘示弱,也冷冷说着。/p
“哦?!有多重?”/p
嬴开挺直了身子问。他那雪松般的身姿,越发挺立。玄色的衣袍,猎猎翻飞在风雨中,任凭风吹雨大,都压不住他的霸者之风。/p
他在问九州形胜大鼎究竟有多重,但是在玄姜看来,他像是在问:九州有多大?天下有重?他想一试!/p
晋侯甩了一把衣袖,“九州形胜大鼎如同九鼎一般,代表王上、喻指天下。其真正重量,只有王上知道。我等,不可在此随意说!”/p
“哦——,晋侯还知道此鼎代表王上啊。”嬴开又偷偷瞄了一眼玄姜,玄姜心里“咯噔”一下。/p
嬴开继续说道:“那不如这样,既然大鼎很大,一般车架拉不动。那我秦国兵勇甚多,本侯命人抬上即可!”/p
“也不可,秦国兵勇负责防卫之职,怎能用来抬鼎这等苦力。”晋侯又甩了一下袖子。/p
玄姜有些头晕,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这尊九州形胜大鼎还是麻烦!/p
呃——,其实,是自己麻烦吧。/p
当初,为何要给宜臼送这么大的东西恭贺登基。送小点的,不就没事了,比如,再送个青铜镜之类的。/p
头好疼!……/p
“玄儿,你不舒服吗?在雨里站久了,别着凉。”宜臼看着她,眼中充满心疼。/p
“是啊,风大雨大,玄姜姑娘娇弱得很,别受凉。”单季适时搭话。/p
玄姜心道:这马屁拍的,甚是受用。/p
宜臼对众人道:“晋侯、秦侯、单冢宰,此事再议。天色已晚,雨已经渐小,今晚就夜宿于此。等明日再议。单冢宰,你去安排扎营吧!”/p
“是!”单季拱手退下。/p
众人也散了。/p
嬴开回头看了一眼玄姜,转身离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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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酉时。/p
用过晚膳,玄姜借口去看翟柔和小侄子,离开了宜臼的中营。/p
她站在九州形胜大鼎前,看了又看,呆立良久。/p
光线暗淡,月晦星暗,只有这迁都大军中的点点营寨火光,斑驳照亮了大鼎吉金的光泽。/p
这样的阑珊斑驳,看在玄姜眼里,很是落寞,像自己一样,不知道该,何去何从。/p
似乎自己的存在,就是给大家找麻烦!/p
给宜清添麻烦,给秦君添麻烦。还让晋侯等人抓住了小辫子,各种冷嘲热讽。/p
“你这样一个大家伙,我该拿怎么办?”她看着大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