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有些急躁的余臣,玄姜忍不住打断他,“二王子,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不怪你。而且褒洪德已经死了,正是太子殿下杀的。”/p
余臣的眼神突然间有几分凌厉,“褒洪德是该死!可是,为什么又是王兄?!又是他?!为什么不是我杀的!”/p
“你……二王子,何意?”玄姜全身一颤,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神。/p
余臣一把抓住玄姜的手腕,这次速度很快,动作很伶俐,玄姜没能逃脱。/p
“玄儿,第一个看到你、注意到你的人,是我!是我!是我先看到你的好,你的美。他们,凭什么跟我抢?!凭什么?!我在你及笄之礼时送了整套妆奁,以为聘礼,姜府也是收了的。如今,你想退,绝、对、不、可、能!”/p
余臣说着,狠狠一把将玄姜拉到自己面前,一字一顿地强调着。/p
玄姜能感觉到余臣温热甚至已经燥热的气息,扑到她脸上。/p
玄姜转转了被抓疼的手腕,“二王子,你先放开我。”/p
听着玄姜有些哀求的语气,余臣微微一顿,松手。/p
“对不起,玄儿,我弄疼你了。”/p
玄姜用另一只手,慢慢揉着被抓得红肿的手腕,“没事!二王子,我理解你。可是,我确实已经心许太子殿下,辜负了你的情意,还请你再觅……”/p
余臣没等她说完,又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拽到面前。/p
玄姜也是气了,狠狠说道:“二王子!请松开!否则,我要动手了!”/p
余臣依然微笑,清清幽幽地道,“我知道玄儿会武。这也正是你的特别之处,也正是吸引我……”他没有说完,又重重叹口气,“但是,玄儿,你毕竟是女子。你,确定能赢得了我?即便我让着你,你赢了我。但是,你确定,能赢得了这些人吗?”/p
他身子一侧,衣袖一挥,喊了一声,“来人!”/p
玄姜眉头深深一皱,糟糕,中计了!/p
“呼啦啦”,一阵凛冽的脚步声,还有盔甲和兵器晃动的声音,一共十多名侍卫,把他们围在中间。/p
玄姜揶揄一笑,“二王子,抓我,要这么多侍卫吗?”/p
兵甲当前,余臣却依旧笑的一片清淡,神色也依然淡雅,“玄儿,他们不是来抓你的。只是看住你而已。你难道不知道,今日,王宫明堂上,不太平吗?”/p
玄姜忽然明白了,因为太子。/p
“你要对太子殿下发难?又要利用我?!”/p
余臣靠近她,“玄儿,那个位置未必就是王兄的。我,也可以!到时,王后,依然是你!”/p
玄姜呕血三鼎!对自己无语!脑海中突然闪现大大两个字,“拖累”!/p
余臣吩咐那十多名侍卫的头领,“看好姜姑娘。切记,善待!若是瘦了,唯你们是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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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宫,明堂。/p
宜臼长身玉立于丹陛之下,他身后是申候、吕侯、郑侯、矢侯等诸侯,还有姜司工、毛宗伯、吕叔薇等朝臣。/p
众人对天子行三叩九拜大礼,前三拜为正拜。/p
按礼法,正拜之后,天子需说“平身”,命众人无需再拜。众人回禀“敬天、敬祖、敬天子,需再拜”,然后行第四拜。如此相同,到第六拜之后,依然要有此礼让之语,然后,再行第七拜。/p
但是——/p
众人三拜之后,天子并无发话。/p
诸侯们:“……”/p
朝臣们:“……”/p
现场一度,十分尴尬。/p
众人不知道是继续跪着,等天下说“平身“?还是先起来,继续第四拜?/p
有朝臣忍不住了,频频给毛宗伯使眼色。因为毛宗伯掌管王室礼法,又是认死理的人。此时,他不出面,谁出面?!/p
其实,完全不用给毛宗伯使眼色,他自己也跪不住了。他抬头,轻声提醒道:“王上,王上,请言‘平身’。”/p
天子听到毛宗伯的提醒,冷冷道:“需要如此吗?寡人累了,你们赶紧拜吧。拜完,寡人要去琼台陪褒夫人。”/p
“王上!”毛宗伯大喊一声,“王上万不可如此。不合礼法!”/p
“礼法?!”天子依然语气冷淡,“你们还知道礼法?若是知道礼法,为何甫一到镐京,不先来参拜寡人。反而,直接去参加姜府的婚礼。你们真的以为,他姜司工就是未来的国丈了?”/p
天子说着冷眼扫过姜司工。/p
姜司工正要回禀,却不想被他的宿敌竟然抢了先。/p
毛宗伯一副大义凌然装,道:“王上!众人确实失礼,请王上责罚!然,王上为九州之王、天下之王,众人有失,王不可失!先前,诸侯们递上拜帖,请求一一拜见并述职,王上已经有失礼数,改参拜为朝会。即为朝会,就要按朝会来,如今,王上再次失礼。确实不妥!”/p
“毛翌生!你别以为宗伯之职,就可以对寡人指手画脚。”天子也怒了,大声喝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寡人是九州之主!诸侯也罢,朝臣也罢,你们是寡人的臣子,寡人说什么就是什么!”/p
毛宗伯果然是直愣愣的好性格,“王上,您如此失礼,怎可为九州之主!”/p
天子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p
毛宗伯又一副慷慨就义装,“王上,您如此失礼,怎可为九州之主!”/p
“啪——”,丹陛上,有一个青铜灯盏砸下来,直直朝着毛宗伯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