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姜听侍女说,太子殿下在东宫的厅堂里,正在处理昨晚的事情。便匆匆梳洗,她得去看看。/p
申国静姝公主,呵呵,这笔账必须得好好算算。/p
呃,至于那抹寝褥上的血迹,只能等见了殿下再问到底是怎么会事。/p
正梳洗着,突然一个绿油油的身影扑过来。/p
“玄玄,听说你昨晚中了媚药?!天啊——,哪个天煞的竟然给你下药!”小岐伯如一支箭矢一般,射在玄姜身上。而他大喊大叫出来的那句话,更是戳在玄姜心上。/p
小岐伯拽着玄姜,左看看右摸摸,“让我看看,你今天好些了吗?余毒清除干净了么,什么媚药这样厉害?”因着太子的原因,如今小岐伯已经不敢再自称“为夫”了。/p
玄姜对着他做出一个“嘘——,小点声”的手势。/p
“草药君,这种事情。咱小声说哈。不是啥光彩的事!”/p
小岐伯幽幽怨怨地说,“给玄玄用药这种事,普天之下,只有我能做。怎么让其他人随便给你下药。谁了?玄玄说出来。我……我,去毒死她!”/p
玄姜眼角直抽抽,这话吧,听着是向着自己的。但是,为啥感觉不对味儿?!/p
算了,先说别的吧。/p
“草药君不是在我们姜府,继续救治镐京浩劫受伤的庶民吗?怎么会来东宫。”玄姜问道。/p
“是太子殿下让我今早来看你的。他说你中的是慢性媚药的毒,应该会有残余。要彻底清楚!”说这句话时,小岐伯拿出一副医者应有的样子。/p
玄姜认可地点点头。/p
下一瞬,他又不正经了。“那玄玄说,我应该是用药丸为玄玄解毒?还是,用我自己,给玄玄当解药呢?”说着,他又凑上来,拽着玄姜的胳膊,还不停朝她忽闪忽闪地眨眼睛。/p
呃……玄姜浑身一颤。心道:殿下不会是糊涂了吧,竟然让这货来给我解这种毒药?/p
但是,转念一想,静姝公主下的毒很奇特,普天之下,怕是只有草药君能解吧。/p
“解药的事情,咱们再说吧。草药君,先跟我去厅堂。给我下药的人,今天必须处理掉!”玄姜说着便离开寝殿,朝外走去。/p
小岐伯也跟着一起走。/p
东宫不大,但也不小。走出寝殿,此时,辰光早已明朗,夏末秋初的凉风习习,吹卷着衣裙,吹拂着发丝。晨风中,玄姜对昨晚的事,回忆起来又清明几分。/p
秦君?!/p
不知道他现在何处?昨晚,她与他似乎挨得很近。近到那些原本有的距离,全都没有了。他还给自己说了一些话,说的什么,记不清了。只记得,他最后的神情似乎很落寞,落寞得让玄姜感觉到心口钝痛……/p
“为什么是秦君?!”/p
玄姜被这一声问,吓得心“砰砰”直跳,问这话,啥意思哈?/p
却见一旁的小岐伯,一脸义愤填膺地说:“那下药的人还真是笨!为什么为玄玄找来的人是秦君,为什么不是我?”/p
玄姜:“啊?你想怎样?”/p
小岐伯很认真地说:“哼!秦君,一个莽夫,不解风情。若是我,定然会温温柔柔地对待玄玄。”说着又拽着玄姜的胳膊,一脸求宠爱的表情。/p
“你是神医。谁能给你下药?说不定,刚给你下了,你立刻就解了。有啥用?”/p
小岐伯立刻笑眯兮兮地看着玄姜,“为夫……哦,不,还是说‘我’吧,省得让那人听见,又吃醋,再不许我见你!”/p
玄姜很配合地“哦”了一下。/p
“如果给我下药,面对的又是玄玄,我可以装作解不了啊!嘿嘿……再说,医者不能自医吗。玄玄说,是不是。”/p
玄姜嘴角、眼角全部抽抽。/p
她觉得,自己是疯了。竟然跟草药君讨论,被下媚药后,自己应该面对的是谁。诚然,这是一个尴尬的问题。/p
边说边走,就到了东宫的厅堂。/p
刚走到门口,就听里面一声凄惨的哀求。/p
“太子殿下,都是奴婢的错。与静姝公主无关。求太子赐死奴婢,求赐死奴婢!”/p
这是侍女红棉的声音,就是静姝安排在东宫的奸细。/p
玄姜有一些事情正要问她,走进去,看见红棉跪在地上,哭的眼睛红肿,悲悲切切。/p
红棉看见玄姜进来,眼睛顿时亮了亮,膝行几步,抱着玄姜的小腿。/p
“姜姑娘,都是奴婢的错,求你了。求你给太子求求请,赐死奴婢吧!怎么死都行,刖足、割鼻、车裂、蒸刑、炮烙、扔到虿盆,什么都可以,只求别再逼问奴婢了,别逼了……”说完,她又凄惨地哭起来。/p
玄姜听她刚说出来那一串串残酷的刑法,一阵肉颤。到底什么事什么人,让红棉这样豁了命的回护。/p
再看看红棉前面,还跪着静姝公主,竟然还有一个老熟人,孟姬。她俩都低着头,看见玄姜进来,瞥她一眼,又低下了头。/p
玄姜抬头看着坐在最上面那个人,今日他竟然没再穿月白色的深衣。是难得一见的一身紫色深衣,不仅衬得他俊雅不凡,更是显出一个王者应有的威严和风范。/p
宜臼看着玄姜看他,就知道她一定一肚子疑问。刚才还一脸威仪、冰冷与肃杀,瞬间却对着玄姜笑意莹莹,眸比云惬。/p
他站起来,走到玄姜跟前,拉起她的手,“小玄儿,起来了?今早感觉可好些。”/p
这样温柔腻死人的语气,静姝和孟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