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远坂樱穿着酒店自备的睡衣走出浴室门的时候,浑身蒸腾着热气, 脸颊被蒸的红扑扑的, 像个熟透的红苹果。/p
她的脚趾踩在柔软干净的地毯上,头发上还在往下滴着水珠, 她怯生生的站在那里,就像一只初生的幼鸟一般天真柔软。/p
涂山长亭柔和了神『色』,向她招了招手。/p
远坂樱走到他面前, 仰着头注视自己年轻的从者,他盘腿坐在床上,衣袍铺散了一地, 整齐柔顺的长发比冰雪还干净,眸子里仿佛含着一汪星光, 整个人宛若冰雪铸就,也比冰雪更纯粹。/p
远坂樱无端的就生出一种自惭形秽来。/p
自己是个什么样子她最清楚,从小被送到间桐家,只是年幼的年纪就被刻印虫强行催熟,过早的接触黑暗让她变得格外沉默, 即便她外表仍旧是一个稚嫩的少女但无论身体还是内心都十分早熟。/p
面对眼前的从者,远坂樱恍惚觉得自己变成了那些肮脏的刻印虫,而他就是那把将刻印虫焚烧殆尽的火焰,是八重樱上落下的雪花,更显得自己肮脏泥泞。/p
这仿佛就是一场虚幻至极的梦境,远坂樱小心翼翼的不敢说话,生怕一睁眼自己又回到了那个阴暗的地下室里, 被刻印虫侵蚀了整个身躯,沉入那无边无际的黑暗里。/p
涂山长亭对小御主内心惶恐不安的情绪没有半分察觉,毕竟他向来不擅长无人交流,更别提察言观『色』,去照顾脆弱少女敏感的情绪,事实上他从社交障碍到现在能够准确的表达出自己的意思,已经花费了很长的时间。/p
他只是看到远坂樱头发上未干的水珠,伸手招来一块柔软干燥的『毛』巾,轻柔的裹住了少女的头发。/p
从者沉默的为御主擦拭着发丝,直到头发半干为止。/p
在这个过程中,远坂樱一直仰着脸注视着自己的从者,就像一个陡然恢复光明的盲人在看着天空中高高升起的太阳,即便脖颈酸痛,眼珠酸涩也不肯多眨一次眼。/p
涂山长亭把『毛』巾放在旁边,让少女坐在了自己的对面,想了想,还是问道:“你有什么……想问的吗?”/p
这句话惊醒了一直神情恍惚的远坂樱,她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思索。/p
圣杯将有关圣杯战争的规则和背景完全的投入了她的脑海,已经有了一定魔术基础的少女理解起来并不费力,即便有很多晦涩的词汇她无法理解透彻,但是一些最基本的流程她还是明白的。/p
她知道这位突然出现的从者来历不明,根本不是按照规定流程走的。她知道普通召唤从者必须有着触煤和很多对普通魔术师来说堪称苛刻的条件,而她根本不知道召唤口诀,也没有绘制魔术阵图,更别提那难以寻觅的触媒了。/p
白衣白发的从者就像一束虚无缥缈的光一样从天空中坠落,落到了间桐家阴暗『潮』湿的地下室,落到了她这个从内而外都被改造了小怪物面前。/p
我有什么想知道的呢?远坂樱这样询问自己。/p
她有太多想知道的了。/p
你是谁?你从哪里来?你的来历是什么?你为什么会选中我?/p
我真的能回家吗?我能见到爸爸妈妈和姐姐吗?我能和雁夜叔叔一起去游乐园玩吗?/p
这……真的不是一场梦吗?/p
万般思绪涌上心头,远坂樱眨了眨眼,喉咙轻轻的动了动。她将一切的疑问都咽了下去,低下了头。/p
公主注视着骑士搭在膝盖上的手指,白皙莹润宛如上好的玉石,她轻轻的开口,声音轻飘飘的仿佛一吹就碎。/p
“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吗?”/p
即使……即使是梦的话,只要他一直在我身边,那就让这个梦一直继续下去又何妨呢?/p
抱着这种卑微渺小到极致的幻想,远坂樱期冀的抬头注视着她的骑士,少年的眼瞳眨了眨,却是轻轻的摇摇头。/p
“没有谁会一直在某个人身边。”他说,“但是在这次圣杯战争期间,我会一直陪着你。”/p
涂山长亭此刻仿佛无师自通了察言观『色』的绝顶技巧,抑或是远坂樱的神『色』太过于绝望无助,他终于透过少女的躯壳看到了她惶恐不安的内心。/p
九尾狐仙柔和了神『色』,这大概是他能做出最温柔的表情了,他甚至还轻轻的笑了一下,柔声道:/p
“这并非梦境,这是现实,你看,我的手是有温度的,对不对?”/p
涂山长亭将自己的手轻轻放在远坂樱的手上,她不由自主的抓紧了对方的手指。/p
从者有着冰雪般的身躯,手却是温热的,是活人的温度,是现实的温度。/p
远坂樱紧紧的抓住他的手,就像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p
涂山长亭继续说:“你已经不必再回到间桐家了,等到取得了圣杯,你就可以回到远坂家,再次名正言顺的冠上远坂的姓氏。”/p
他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捋起了远坂樱耳边的一缕发丝:“我们还会有一个愿望……许什么都可以。”/p
涂山长亭柔声道:“我的r呀,直到现在为止,你还认为这只是一个梦境而已吗?”/p
远坂樱沉默了一会儿,坚定道:“我相信你。”/p
涂山长亭满意的勾了勾唇角,他抽身离开床铺,站在床边,面对他的小御主,弯腰单膝下跪。/p
“那么正式自我介绍一下吧,在下是青丘涂山氏,九尾狐长亭,是来自未来的英灵。此次圣杯战争以r的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