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恢复意识的时候,人已经被送到蛆虫之巢最底层的深牢。
她活动了一下手脚,这才坐起身打量眼下所处的环境。
这件牢房三面都是坚硬的岩石,朝外的一面是钢制的栅栏。牢房内没有任何光亮,空气也十分阴冷潮湿。
这里是……地底深牢吗?……
“吾主。”清光的声音立刻吸引了若水的注意,她惊喜地转过头,脸上的表情渐渐变成不知所措:“……清光,你、你怎么了?”
如幻如影般半透明的男子温柔一笑,道:“您不用担心,吾只是力量不足罢了。”
“为什么会力量不足……是因为我吗?”若水的目光暗了暗,内疚涌上心头,“对不起,清光,对不起……”
“与您无关。”清光微微摇头,“是吾强行冲破界限所致。”
若水抬头:“清光,不要骗……”
“吾主,吾未言谎。若非如此,吾如何能够出现在这里。” 清光举起手指,覆在若水的唇上,轻轻摩挲。待他抽手离开,那干裂的唇瓣已然恢复原有的粉嫩水润。
感觉到清光指尖的冰凉,若水的眼泪无声淌落:“清光,不值得……为了我,不值得的。”
“吾主……”清光叹息一声,弯腰将若水抱进怀里,“……莫要妄自菲薄。吾能与您结契,已是叨天之幸。以吾之名起誓,吾必会护您一生一世。”
“清光……”若水无言,只觉得心间淌过一股暖流,催人泪下。
清光知她心中感动,并未多言,只略微施力将她搂进怀里。
“清光,和我讲讲八重前辈的事吧。”
过了许久,若水靠在清光怀里,有些怅然地说,“我想知道,她是一个怎样的人。还有,那个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又为什么会被封印。”
清光沉默片刻,方才娓娓道来:“八重大人是四大贵族之一、源氏一族的家主。八重大人不仅容貌出众、性格温顺,而且天资颇高、实力斐然。然而,她却一直未能参悟出属于自己的斩魄刀。后来,灵王界……”
不知过了多久,清光低下头,看着自己怀中已经呼吸平稳的女子,露出一抹温柔而坚定的笑容。他抬手轻轻抚摸着若水的脸颊,似在自言自语:“此后一生,吾都将伴您左右,绝不离弃。”
不知是否有所感应,若水不安地动了动,低声呢喃:“……清光,我只剩下你了。”
听清若水的梦呓,清光半透明的身躯忽地光芒一闪,再看时,他眼中已染上一丝复杂却温暖的情绪,垂首吻上了她的额头,他低低地说:“我永远都是你的……若水。”
自从若水被转移至底层深牢,外界的一切就如同石沉大海,再也没有一丝回应。
直到第五日,一个意料之外之人的到访,打乱了这里的平静。
“浮竹秀,许久不见,想不到再见面竟是这种情况。”牢房外站着的男人长相斯文俊秀,但举手投足皆带着与生俱来的贵气。
若水茫然地看了他半晌,才惊愕地张了张嘴:“……您是,鹰司大人?”
男人淡淡一笑,道:“没想到浮竹秀还记得我,实在是在下的荣幸。”
若水定了定神,不解地问他:“您为何会到这里来?”
“我来这里,自然是为了浮竹秀你。”鹰司隼人打量了一下牢房环境,皱了皱眉头,“浮竹秀,我此番前来,是想向你要一个答复。”
“答复?”
他点点头,然后问道:“不知道浮竹秀是否愿意和我订婚?”
“……订婚?!”若水愕然,强烈的情绪波动甚至将‘休养恢复’中的清光惊扰。
——吾主?咦,这个人,不是鹰司家的吗?
——没事的,清光。
——但是……
——不用为我担心,眼下你恢复力量才是重中之重。
——是。
“很有趣的灵压波动。”鹰司隼人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
若水心里一惊,面上却故作不晓:“什么灵压波动?鹰司大人您指的是……”
鹰司隼人勾了勾嘴角:“呵呵,浮竹秀,不必隐瞒了。我能来这里见你,知道的事情自然不少。”
“我不懂您在说什么。”若水继续装傻。
“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多问。但是,刚才的问题,还请你给我一个答复。”
“若水现在是戴罪之身,不敢高攀鹰司家。”
似乎早就知道若水会这样回答一般,鹰司隼人开出更诱人的条件:“如果我说,只要你答应和我订婚,我就能让你离开‘蛆虫之巢’呢?”
若水一愣,心底腾起一丝恼怒:“鹰司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浮竹秀不要误会,我并不想趁人之危,咱们只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鹰司隼人一敛之前的文雅神采,流露出作为上位者才拥有的高傲与霸气,“这么说也许你就明白了。我叔父是中央四十六室的四十贤者中的一个,之前与我争夺家主之位失败,现在正伺机拉我下位。因此,我需要一个打击他的理由。”
听闻此言,若水思索片刻边心下了然——鹰司隼人打算的,是让作为中央四十六室直接受害者的自己成为他的未婚妻。这样的话,他叔父在这件事上也算是帮凶。如此一来,他才有借口是先下手为强。
可是,若水一点都不想卷入这场纷争,哪怕需要无止尽地被囚禁在这深暗的地牢之中。
“鹰司大人,若水无才无德,兼之身份低微,此事恕我无法答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