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路滑,小心一点,跟在我后面走就好。”赵桢从密道的洞口处拿下来一个火把,用火石将火把点燃,在密道的前面探路,如夫人毫不犹豫地跟着赵桢进入了密道之中。李承念来不及犹疑,便也只好跟着如夫人的脚步进入了密道之中。/p
李承念就着幽暗的火把光芒看着这条仅仅容得下一个正常体型的人通过的密道,这上面开凿的痕迹已经颇为陈旧了,而越往里面走,这个密道里面的空气就越发的潮湿,甚至有些水滴会滴在李承念的脸上,凉丝丝的,让他心里也多了些警戒。他们三人走的方向其实是一直在向下走,李承念不知道他们到底往地下走了多深,反正基本上走到了李承念都快失去了方向感和时间感的时候,赵桢领着他们顺着密道一拐,就到了一处较为宽敞的通道,这里的方向似乎也不是再一味地向下向深,而是通往一处不知名的地方。/p
这里的水汽更加的浓厚,有时可以看见水流从密道的缝隙里流下,李承念心中实在疑惑,拉着如夫人的衣角,低声问道:“母妃,我们走的这条密道是通向什么地方的?为什么这么多的水?”/p
如夫人并没有回头,眼睛还是谨慎地盯着前方,她回道:“我们是往小洞庭湖的底下走。”/p
小洞庭湖的湖底!难怪这里这么多的水。想不到这个京城的内湖底下竟然还有一个密道,实在不知道这密道的尽头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神奇的地方。/p
赵桢在前面一直举着火把,他领着大家走了大约有一炷香的时间,忽然他停住了,悄悄地回头,对着李承念和如夫人比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大家都停下了脚步,连呼吸的声音都屏住了,李承念仔细地听着周围,除了水滴下落打在石头上的声音和火把上面偶尔发出的噼啪声外,好像隐约可以听闻到一种类似于打呼噜的声音一般。/p
赵桢将火把靠近自己的脸,做着口型,意思是“快到了,大家小点声。”/p
于是三人就按照赵桢的指示,静悄悄地继续往前走,三个人都比刚才的状态要更加的小心谨慎了起来,因为大家知道,在这样一个阴暗幽闭的地方,能有这样的打呼噜的声音传过来,发出这样的声音的东西,绝对不会是个人。/p
他们尽量悄无声息地走着,连地上的水都尽量地绕开,不要踩到,以免发出声响。就这样小心再小心地走了不知道多久,三人终于来到了一处较为开阔的地方,这里看上去像是一个地下的密室一样。/p
赵桢举着火把,在这个密室的四周墙上的油灯都一一点亮。整个密室就显现出来了一个大概的样貌。一个大概两三米高的密室,四周都是由青石板砌成的墙,墙砖之间非常的严密结合在一起,刚才密道里面的水汽在这里丝毫看不出个端倪,而仔细看去,这里的每一块青石板上面都刻画着一个奇怪的纹路,看上去像是一朵花瓣一样的形状。这个纹路别人看到了或许不是很明白,可是李承念却非常的了解熟悉,因为这个纹路,跟自己背后的那块刺青是一模一样的。/p
“母妃!”李承念指着墙上的花瓣纹路,问道:“这个图案,和我小的时候,您在我脖子上刺下刺青是一样的纹路!”/p
如夫人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墙上的青砖,点了点头,道:“不错,是这个图案。”如夫人有转过头去对李承念道:“念儿,你可知道这个图案是什么意思?”/p
李承念摇摇头,他用手抚摸着这个图案,又摸了摸自己后背上的刺青的位置,百思不得其解,看着如夫人,只见她悠悠地说道:“念儿,这个图案,是我们这一族千百年来传下来的图腾。”/p
“我们这一族?”李承念更是不明白,他好奇地问道:“母妃,您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们这一族?我们不就是大晋人嘛?难道我们是什么族的?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起过?”/p
如夫人见李承念情绪微微有些激动,她伸手安抚住自己的儿子,拉着他走到了这间密室的中央,她指了指密室上方密密麻麻的青石板,道:“孩子,你看看上面。”/p
李承念听从了如夫人的指示,抬头看着头上的青石板。这上面的青石板和墙面四周的青石板的图案不是一样的,而是一圈长长的画卷,这里面画着各式各样奇奇怪怪的人,在做着一些什么奇怪的动作,大略看上去,倒像是李承念在北境雪漠上看到过的,北境人的一种祭祀仪式一样。/p
“这是祭祀仪式?还是北境的祭祀仪式?”李承念惊异道,要知道在京城这样的军机重地,居然可以看到来自于北境十六部的祭祀仪式的图样,这是多么让人震惊的一件事情。李承念不可思议地指着青石板上的画,问道:“母妃,您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们是大晋人,这上面的北境人又跟我们有什么关系?”/p
如夫人见李承念情绪更加的激动了,她双手紧紧地抓住李承念的胳膊,用十分确信的声调和决绝的眼神对着他,狠狠地说道:“孩子,你的母妃——我就是北境人,准确的说,就是北境十六部所信奉的天山教的天山神女。”/p
李承念一下子觉得自己血流上涌,头脑发昏。他惊异地看着自己的母亲,看着她这样娇嫩不曾被岁月变老的面庞,看着她那样确信无误的眼神,他忽然觉得这一切都让他无法相信。他作为大晋先帝最小的儿子,作为大晋王朝的九王爷,作为朔方军中战功累累的猛将,作为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