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英跟着天机子的后面,绕过了万花幽谷大半圈儿,已经看过了繁花似锦,二人便飘飘然往空明斋而去,只得不理身后那些依旧困在迷幻大阵之中的四五个人,虽然姚英深知他们很有可能会困死在这阴山之上,但也更是知道这世上之人自然也有大半是被自己的yù_wàng送了命。/p
一路顺畅地来到了阴山的山顶之上,姚英气喘吁吁地跟着天机子,可是这老头儿却一点劳累的神色也没有,想来这老人家的身体比姚英还要好些。姚英只得无奈笑道:“师祖您老人家的体力真是好,小女实在是不敢相比。”/p
天机子双目炯炯,面色红润笑道:“前面便是我的空明斋了,你再坚持几步,进去休息吧。”/p
姚英听闻,便抬起头一看,只见一处古朴的山门,上面挂着一块青松木板刻着字的牌匾——空明斋。姚英打起精神,奋力往前走去,只见那山门之后,四五幢竹制小屋,屋外的农田种着些瓜果蔬菜,农田边上还盖着个牲畜的围栏,养殖着不少家畜,看上去一派世外桃源,清净小院的情景。姚英拉着长风走过了屋外的小径,进入竹屋围成的庄园之内,只见那屋子正中有一处半个人高的高台,上面供奉着一个刻字已经模糊的牌位,那牌位之下正是一个蒲团,在院子的四周还零散地摆放着些蒲团围着中央的高台,想来此处便是天机子曾经传道授业解惑的地方。不过此时的这里,已经是一片灰尘蒙蒙,不再有人气充盈,看来也已经荒废了多年。/p
“空明斋为何空无一人?”姚英好奇地回首向天机子问道,天机子却摇摇头,指着身后的一个竹屋道:“如何无人?我阴山一派从来都是先圣先师所在,无人胜似有人。”/p
姚英便顺着天机子指示的方向,往那身后竹屋走去,推开正门,只见那竹屋之内唯独设立有一屋子的文卷书简,姚英上前细细查看,却并未发现什么四书五经大学中庸这样的经世之学,反而是一些无名人士写就的一些旷世之言论,言之一物,皆为惊世之语,闻所未闻,姚英读过之后也觉得甚是惊异。她拿着书册回身向天机子惊奇问道:“这些不世之论,都是谁写出来的?”/p
天机子却摸着自己的长白胡子,道:“不世之论?哈哈哈!这不世之论乃是我阴山一派的世家老祖们一代代传承下来的着书立说,这一代传到了我这里,我的着书已经完成,原本是应该要归隐山林逍遥快活,而我在我一众弟子之中选中了你的祖父,欲要将我阴山一派正宗传人之位交给他,可惜他留恋世间情愫,总有不舍,决然下山。我也只好一直在这山林之中等待我的传人。”/p
姚英看着这一屋子的阴山传人之书,纵是任意其中一本,都可以作为经天纬地之才,统御万民之策,可惜只能委屈在这小小山林之中。难怪世人都传,说姚老相爷有仙人传授奇才,如此看来也不算是什么传说。/p
“敢问师祖,我祖父当年与那永山王府的杜远山杜老王爷可有旧故?”姚英放下了书册,恭敬地问道。/p
天机子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坐在高台之上的蒲团,道:“那时我曾收了六个徒弟,他们都跟在我身边学习经世之学,其中包括你的祖父姚化成,当时的永山王府小王爷杜远山,关中士大夫之子申金石,还有公孙家的两个孩子,一个叫公孙衍,一个叫公孙华。他们是对儿兄妹。还有一个……我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来路,只记得名字,叫李世永。”/p
姚英听了这话,头脑中如同五雷轰顶一般。天机子所说出来的这几个名字,在他的心里纵然是平平无奇,可是这几个名字在当时之中,无不是振聋发聩的名号。实在想不到这阴山派的弟子,竟然都是这般名声在外,且不说这里面前面那几个都是丞相、王爷、大学士、太尉、太后,这最后一人,竟然是已经过世了的先皇惠文帝的生前名讳!难道这天机子除了是自己祖父的师父之外,还曾经是作为了那帝王之师?他到底是什么身份?这阴山一派究竟是个什么名堂?如果先皇曾经在此求学,这里作为帝王休息之所为何如今却如此的落寞?想到这里,姚英更是心中满是疑惑。/p
天机子虽说年老,可是眉目清冽,也看出了姚英的不解,便笑笑道:“你这丫头年轻,以前的事情不知道也是自然的。你且听我慢慢讲给你听。”/p
姚英坐在天机子身边,听他用一种苍老而遥远的声音说道:“我阴山一派创立自前朝初年,初代老祖吴钩乃是前朝魏国国师。此人上通天文,下通地理,经世治国,无一不精。被魏国开国皇帝拓跋雄推举为当朝国师。可是他志向不在朝廷,只在江湖山野之间,故而推辞魏国国师之位,远遁阴山,成立阴山一派。他中年之时,为将自己毕生所学传授与天下,故而网罗天下学子,在阴山成立学堂,开堂教学,为天下培养栋梁之才,是为空明斋学生。而后空明斋名声愈发响亮,天下不少有志之士均授讲与空明斋,一时间此处成了天下智囊云集之处。而我阴山一派更是成为了天下智囊的代名词。就这样空明斋世代相传,在我师父的那一代,魏国覆灭,我师父逍遥子为存续我阴山空明斋的实力,便与世隔离,远离世间纷扰。不料晋国成立之后,听闻阴山尚有空明斋传人,故而太祖皇帝派人寻找,找到我空明斋所在,向我师父求学问道,寻经事治国之策。我师父畏于太祖皇帝威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