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金石被温友哲请到了前厅大院里,正好来自白城温家老宅的管家刚刚和林东镇温家的账房对过了账目,刚刚离开了正厅,温家老太爷正坐在正厅之中一脸踌躇神色,远远见到申金石走了进来,便忙起身拱手道:“哎呀申大学士来了!孙儿,你赶紧叫下人沏壶上好的茶来。”温友哲听了这吩咐,自然是赶忙一面吩咐了下人去泡茶,一面引领着申金石往正厅的上座上面坐好。/p
温老爷子刚才一副愁云满面的样子也已经不见了,也拂过自己的白胡子,笑道:“近日来申大学士在我们府上讲学实在是辛苦了。夏日炎炎,还这样劳烦老先生,也实在是我们温家考虑不周了。”/p
申金石也自然摆出一副谦虚的样子,拱手笑道:“温老先生哪里的话,那讲学堂里日日都送来了冰块纳凉,我在京中也没有这般享受的,我自然也没有受什么苦,我一把老骨头,实在不知道怎么多谢你们一家人的款待才是。”/p
温老爷子见申金石这样说,他自然也不客气,转而凝重着脸色,道:“申老先生实在不必客气,不过方才您说到了这里,老朽倒是却是有件事还是要请申老先生相助啊!”/p
申金石更是诧异地问道:“不知温老先生遇到了什么难事?申某人定当尽我所能,出谋划策。”/p
这温老爷子听了这话,面上自然是感动非常,恨不得流出两滴老泪出来。他诚诚恳恳地说道:“老朽年少之时便离开了老家白城,在这凉州城下属的林东镇做事,所幸天可怜见,我的一番苦心也没有白费,如今我林东镇温家却也成了这个凉州城地区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可是这发家容易守业难,如今我这小小的生意怕也是要做不成了呀。”说着说着,温老爷子似是老泪纵横了起来,温友哲在一旁见自己爷爷这般激动,他也赶忙上前去劝住,道:“爷爷,咱们家有什么难处您千万也要保重身体,还有孙儿在呢!”/p
温老爷子忍着泪,抓着温友哲的手腕,老怀安慰道:“幸亏还有个你,如果今儿你父亲还在的话,我也不至于这么辛苦难过了。”说罢,温老爷子对着申金石拱手道:“也不瞒着您老大学士,我温家本来就是这北境上的大户,白城老家的生意自然是大的通天,我们这些外地旁枝的也就是仗着老家的生意提拔着过活的多。我早些年也看出了不能总是靠着老家的生意,所以决定在咱们凉州这一代挖掘了几家盐庄子,悄悄地做起了盐务的生意。可是不知道怎么的,这事儿叫白城老家的人知道了,原本我想,知道了也许就是训斥几句的事儿,大不了再送上些银钱也就罢了,可是偏生今儿来的白城老家的管家说,要商议把盐庄子收回的事儿。”/p
“什么?收回?!”那温友哲自然是气愤不过,立马跳了起来,叫骂道:“这白城老家的人太过分了!咱们家每年帮他们做生意的利钱给的都是足足的!如今咱们自己出钱做的盐庄子他们也眼红要拿去了!实在是贪得无厌!”/p
申金石听了这话,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问道:“这凉州城原本的盐业生意都是谁家在做?”/p
温老爷子在凉州盘桓多年,对于这种事情还是摸得门儿清的。他摸了摸花白胡子,回道:“早先各家各地的盐商多少都有些,大部分还是以江南的盐商为主,可是近几年来,漕运的价格大涨,就只剩下东海的海盐盐商还能维持着生意。我瞧着他家的盐质量也不算上乘,便想着请了外地几个会制盐的老手,在凉州一带寻找了几处碱地,开凿了盐田,做出来的盐质量不错,价格也比那东海盐商低了一成。凉州老百姓自然也都喜欢用我家的盐了。”/p
“东海盐商……”申金石在自己的脑海里细细思量,他口中喃喃道:“若只是你们私自开了盐庄铺子叫白城那边知道了,倒也不算是什么大事,有一份进项总还是好的。可是你们可知你们私自开盐,抢的生意可是东海盐商的。这东海盐商洛家,你可知是什么来头?”/p
“东海盐商洛家?”温老爷子倒从来只是以为是一家小盐商罢了,没想过他们还有个什么来路:“我老头子实在是不知道,还请申大学士说明一下。”/p
申金石细细思量道:“这洛家的本事可是不小,原本只是一个小小的海盐商人,不知用什么法子,竟然打通了漕运盐务两个大关口,将生意做到了大晋的东西南北,我看这次,你们怕是因为抢了人家的生意,让人找上麻烦了。”/p
温老爷子却更是恼火,道:“我不过是卖了两斤盐,实在是不知道得罪了谁了。我这一时间又如何去问呢?眼瞧着这个白城的管家就要收我们盐庄子,虽说不是他们的,可是我不给他们,以后怕是我们祖孙两个也别想再跟白城做什么生意了。这可如何是好?”/p
申金石刚才已经答应了要相帮,自然也是会尽力相助的,他也安慰着温老爷子,道:“这件事得一步一步来,其一,我呢,就动用一些我旧识的几个老朋友帮你们打听打听这东海盐商洛家是个什么来路,好叫你们心里也知道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其二,收庄子也不是简单的事情,查对账目,核实金额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你们就想办法拖住他们些时日,好酒好菜地招呼这个管家几日,待我们查出个眉目来,也好能及时有个对策。其三嘛,少不得你们这里的人要派去白城打探打探,疏通疏通,你们自己家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