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英吃过了饭,佯装靠在软榻上眯着眼睛补充精神,不过耳朵还是细细听着周围,只觉那雪儿、冰儿两个侍女轻轻退出房门,门外的护卫也不曾离开,四下颇有些安静,姚英这才挣了眼,仔细查看着这间屋子。/p
四面的墙面都糊上了一层淡红色的软砂纸,屋内装饰着绣彩的丝绸布帘,光线从外面透进来显得朦胧之感,满屋的装饰和用具也都是上等的材质,若不知道内情的人还以为是被人请来做客的。姚英轻轻起身,翻了翻屋内小书房的柜子,却也放了几本有意思的话本。闲来也无事,姚英便做在小书房里看看话本了。/p
不知看了多久,只觉得天色渐暗,屋外有来人的声音,姚英略放下话本,听闻外面一个小小的声音问道:“人在里面呢?”/p
“回少主子,姑娘休息了好久了,一直没声音。”门口护卫答道。/p
姚英听那问话的声音似是熟悉,便开口道:“无妨,我已经醒了,进来吧。”/p
过了安静的片刻,门便应声而开,从门后果然走进了一个姚英十分熟悉的身影——洛玉书。/p
他缓慢地踏入屋中,想四周环视一圈,并没有看见姚英,只是隔着丝质布帘看见了小书房有一只绣花鞋露了出来,他便静悄悄走上前,绕过布帘,只见姚英正坐在书桌后面捧着一本书册看的津津有味。那种过往熟悉的感觉似乎又回来了,洛玉书激动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千言万语却只说出一句话:“阿英,你还好吗?”/p
姚英缓缓放下手中的书册,那书册在桌上轻轻敲出了一个闷闷的响声,她慢慢抬起眉眼,正视着久而未见的洛玉书,看着他依旧清秀俊逸的样貌中夹杂了些许风尘和劳累,看着他红着眼眶地看着自己,姚英知道这是自从她离开了京城之后,第一次与洛玉书相见。她的心中也有不少涟漪和感慨,毕竟是从小一处长大的好友,纵是当初洛玉书背叛了姚家,可是在姚英的内心深处,对于他的感情远比他背叛自己的那一份恨意来得深刻。姚英也轻轻地回了一句:“我还好,玉书,你呢?”/p
洛玉书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一口气叹地很是无声无息,他慢慢走上前来,站在姚英的书桌前面,自嘲笑道:“也好,也不好。只是如今见你这样好好的,大概就好多了吧。”/p
姚英知道他始终心里会惦记着自己的安危,明白他的用心,可是终究他洛玉书是为杜家做事的人,她此时却丝毫说不出一句谢意。姚英起身,缓缓从书桌后面走了出来,道:“我们去茶桌那边说罢。”/p
洛玉书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姚英,贪婪地看着他朝思暮想的那身影,生怕这个身影再次从自己的视线里消失,生怕自己真的是最后一次见到姚英。他见姚英的腰身微微隆起,想起之前打探情报的人回来报告,说姚英身上似是已有身孕,他看姚英的肚子,这月份应该也有三四个月了。/p
“身孕的这个阶段应该是最辛苦的了吧。”洛玉书关怀问道。/p
姚英点点头,笑道:“这小家伙着实能折腾的很,我这些日子却是不舒服。”说着,便在一旁的茶塌坐了下来,她指了指身旁椅子,让洛玉书陪自己坐下。姚英继而笑道:“玉书,我这有些日子没见你了,你的手段倒是越发的激烈了,若想见我大可以找人送来一封请帖就是了。你我的交情在这里,我未必不肯见你的,何苦这样大费周章。”/p
洛玉书神色稍稍歉意,他略低着眉眼,抱歉道:“阿英实在是对不住你了,让你受惊了。只是我也是奉命行事,并非想要有意吓唬你的。”/p
“奉命行事?奉谁的命行事?”姚英这话刚刚问出口,她心里便已经知道了答案。那个名字如此一跃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这还是她始料未及的,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全然忘记了,那些美好,那些伤痛全然都已经忘记抛却在脑后,她心里不会难过了,可是那微微上来的刺痛还是提醒着她,有些伤痛,是深埋于心底的,一触碰便会疼,躲不掉的。/p
洛玉书见姚英的神情不悦,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开口安慰道:“有些事兴许你已经知道了,我也不便多说。只是他让我这么做,其实是为了你好。杜老王爷接下来会有很多动作,他只是担心会累及你的安危,所以才让我强行将你掳截来,让你在这院落里躲过一段时日。”/p
“我的安危?他们永山王府又要做什么事情?把我们姚家一门赶尽杀绝还不够?还要去害死谁?难不成是……九王爷!!!”姚英想到这里,根式心里焦急万分,再也坐不住了,她愤怒地起身,便要出门去。洛玉书赶忙上前去拦住了她,直劝道:“阿英,你别激动啊,太激动了对身子不好。况且这里他已经拍了重兵把守,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如今还带着这么重的身子,你是出不去的!你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吧!外面的事情不要担心了!”/p
姚英哪里听得了洛玉书的劝言,如今李承念的生死安危就在眼前,她心里如同万蚁噬咬,哪里能安心?姚英硬闯到门口,只见门口的两个护卫立刻伸出手来,拦住了姚英的去路,道:“请姑娘回房间休息。”/p
洛玉书也是在姚英身后劝了又劝,可是姚英的神情丝毫不为所动,她直接回过头去,直勾勾地狠狠地看着洛玉书,道:“我要见他!”/p
“什么?”洛玉书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又问了一遍。“你要见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