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玉书此时看着姚英盛怒的面容,他心中也微微有愧,可是不知道为何,那道歉的话语他总觉得此时此刻说出来了也没多大作用,反而徒增姚英的伤心,便在犹豫之下不再说什么了。/p
姚英的手中此时还握着之前从杜渐卿手中接过的那根玉簪。这根玉簪原本是属于姚云的,当初姚英离开京城时走得过于匆忙,根本没有来得及再去见妹妹的最后一面。而这只玉簪是她身上仅存的一件属于姚云的东西。只见她一直手紧紧地握住这根簪子,手上都握出了勒痕,但是她的力道还是控制的很克制的,不舍得将这根玉簪掰断。姚英缓缓起身,低着头看着玉簪,忍住了严重的泪水,然后转过身来对着洛玉书冷静地缓缓说道:“玉书,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了。以前祖父说,你们洛家与我姚家早年有些交情,便安排你在我家中住下,与我和云儿两人吃住条件都一样照顾。我自问我祖父对得起你洛家的这多年的恩情。我虽不知道你们家和杜家究竟有什么样的渊源纠葛,只是如今你选择了帮助永山王府,那你我也只好从今日起一生陌路。不过玉书,你我二人不仅仅是同窗之谊,我们一起长大,虽说外人眼里看你是我姚家门中的客人,可我和云儿向来都拿你做自己的亲哥哥一样。尤其是云儿,她对你可是百分之百的信任和爱戴,真真的拿你做自己的最亲的长兄。我自认为不若云儿那般的与你亲厚,可是我也至始至终都还希望这你能转过念头,回来帮助我们姚家的。不过昨日我既然见了我二叔,今日又听了你这些话语,想来我们之间的情分也只能到头了。”/p
洛玉书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这一日终究还是来了。”说罢,他便将头重重的低下去,不肯看着姚英。/p
姚英这时候也不再看着洛玉书,而是转过身去,面朝着正北面的墙头,高声道:“洛玉书,你回去告诉杜渐卿,他最好有本事就杀了我,若没本事,就千万别把我放了,否则若有一日我姚英走出了这牢笼之外,定要你永山王府及一干人等,血债血偿!”/p
洛玉书身上微微一震,他从未见过如此狠厉的姚英。此时的她面上那种盛怒的模样已经没有了,相反而是完全面无表情的样子。仿佛一座冰山,然而这冰山下似乎蕴含着极具破坏力的火山一般。洛玉书没有再说什么话,他知道姚英这个原本与世无争的伶俐女子从,从此一去不复返了,他没有更多的劝解,又或者是有再多的道歉,而是静静地选择了离开,因为他的心里隐隐地觉得,似乎战争在这一刻才真正的开始。/p
洛玉书走后,姚英仍旧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然而一直在房顶之上偷看的青杏儿,却再没有多少好时机了,她从房顶之上扔下一颗石子,对着姚英的脚下,姚英听到了石子的响动,扬起头一看,就看见青杏儿的掀开的那块砖瓦,此时青杏儿用一个小竹筒,忽的扔到了姚英的面前的地面上,姚英捡起地上的竹筒,打开竹筒,看了一眼,目光之中微微闪烁,不过此时那雪儿姑娘已经进了屋子,青杏儿听到了其他人的响动,她也不再多留,便趁着还没人发现的时候,急匆匆地离开了屋顶。姚英也赶紧将还没看完的竹筒收回了自己的袖子里。/p
“姑娘,快晌午了,吃些东西吧。今天小厨房准备了几道姑娘爱吃的菜。”雪儿姑娘端着一个食盒子进来,见姚英正端坐在屋中,便立刻将食盒子里的饭食都一一摆了出来。姚英也不推辞,只坐在桌子前面,问了一句:“我二叔吃了吗?”/p
雪儿姑娘知道姚英跟着杜渐卿下入地牢里去看姚檀的事情,也赶紧回道:“姚二爷自然是有饭吃的。”/p
“把握这一桌给我二叔送去。”姚英并不动筷子,直接命令着雪儿姑娘,雪儿姑娘身形未动,尴尬笑道:“我们奉公子的命服侍姑娘,但也不是服侍别人的。”/p
姚英缓缓抬起眼睛,冷冷的看着雪儿姑娘,轻声道:“你去告诉你的少爷主子,我吃什么,我二叔从今往后也要吃什么。不然的话,就都别送来了,我们姚家人还不乐意吃你们永山王府的饭呢。”/p
雪儿姑娘见姚英执意要给牢中的姚檀送一份饭菜去,她也不敢擅自做主,只得让冰儿看着姚英,自己亲自去塔阁去找杜渐卿请示个明白。姚英坐在桌前,看着冰儿姑娘只盯着自己,却开口道:“冰儿,我想喝一碗枫露茶,你去给我沏一碗茶来。”/p
冰儿姑娘思虑了一下,便回身去内堂隔间里面的茶室沏茶去了,这下姚英才有功夫拿出刚才的小竹筒,打开来将里面的纸条抽出来,一看,上面写着:“流花池,金桂树下,可传递消息。”看完姚英将竹筒和纸条赶紧收了起来。/p
这时冰儿姑娘的枫露茶也冲完了,只见她端着茶来,抱歉道:“姑娘,这枫露茶原本应该多洗两遍茶的,可是姑娘要得急,我这勉强冲洗了三遍,姑娘暂且尝尝味道如何。”/p
姚英像模像样的端起来茶,尝了一口,笑道:“冰儿你沏的茶比雪儿沏的茶好喝的多。以后沏茶的活计还是你来吧。”/p
冰儿姑娘听了心中一喜,道:“多谢姑娘夸奖,雪儿姐姐比我早入府做丫头,沏茶的本事应该是比我好的,所幸姑娘喜欢喝我沏的茶,往后我每天都给姑娘做了好茶来喝。”/p
姚英喝了一整碗,随后悄然问道:“哎?冰儿,我听说这院子里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