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尽溪远远地望见那件躺在盛辉手中玉盒子里的——跟自己身上的奇怪玉佩几乎一模一样的——拍卖品,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身上那件玉佩还在不在。摸到它安然无恙地还在自己身上,稍微松了一口气,万分庆幸自己刚才没有在第一场拍卖会拿出来,否则不一定会惹上什么祸事。/p
刚想到祸事,这祸事就来了。/p
还不等盛辉开口介绍拍卖品,从万宝楼西南角的竹帘子后面咻咻咻地飞将出五六个快影,花尽溪定睛一看,竟是五六个蒙着面的黑衣杀手,正直冲冲地朝着盛辉飞将而去。/p
就在花尽溪以为那杀手就要抹了盛辉脖子的时候,从天而降四名护卫,不等大家看清,那五六名杀手便被十数只飞镖击中,并飞落在高台之下,众人只听得咚咚地落地之声,却未曾听见哀嚎之声,看来那些杀手被瞬间毙命。/p
“哎呀呀!”那盛辉却并不恼怒,反而是一脸无所谓,故意拉长音调,耐心道:“不是跟在座各位说了嘛?要和气生财!”/p
那四个护卫飞将落下在高台之上,站在高台的四角,保护着盛家少主。/p
“盛公子!”西南角落的竹帘子里,一个充满异域腔调的女声响起,苍老却决绝。/p
“你们盛家做生意向来是讲究个规矩,我们来也是相信你盛家是个守规矩的。什么时候盛家还会把从别人家里头偷出来的东西,反而能拿到失主家跟前卖的规矩了?”那苍老的女声语气甚是威严,质问着盛辉。/p
盛辉却恭敬地朝着西南角的厢房行礼,答道:“这您就有所不知了,我万宝大会中所拍卖的物品,若非我盛家自己卖的东西,否则对于委托我盛家拍卖的卖家,我们从不过问拍卖品的来处。若此物当真从您家被偷走,在下看以您方才那几位手下的本事,就算这次拍卖您没拿到,也定能想办法再夺回来的,不是么?何苦杀上我这高台之上呢?”/p
“是嘛?”那苍老的女声再次响起,这次却异常浑厚,似是由内力引发而出的声音,听得众人纷纷有气息滞塞之感。/p
原本刚刚就噎着了的梅夕渔才喘过气来,这下便更加不舒服,转头就晕倒在赵祯身边,花、赵二人忙扶着梅夕渔缓缓躺下。/p
“傻小子,叫你刚才吃的那么急,这下出事了吧?”花尽溪关切地看着他的神智,似乎还好,只是被那内力之声震得有些气息不顺畅。/p
花尽溪抬眼望向西南方向的竹帘子,好奇地对赵祯请教道:“这里是哪位高手在此?仅仅一声,便可以将傻小子这样人震得倒下!定是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啊!”/p
赵祯却依旧凝神望着高台之上,口中喃喃道:“如今这样,我也是在分辨不出,可凭借方才那几位已经死了的杀手的身手功夫看来,应当是南蜀国的人吧。”/p
南蜀国?花尽溪对这个神秘的西南小国并不是十分熟悉,只是听祖父说起,这南蜀国是由三个部落联合起来共同治理的国家,民风甚是彪悍,善于用毒,功夫路数更是怪异难测。整个国家大半都是在瘴湿弥漫之地,易守难攻,故而以往少有人员来往。只是近年来,不知为何,与江东大族公孙氏族来往较为密切,朝廷也派遣公孙家的人出使南蜀国,这才渐渐揭开了这个国家神秘的面纱。这赵祯公子,号称京城四美之首,却并不是个花架子,仅仅凭借那几个杀手转瞬之间的几个招式,便可以分辨出这几个人是南蜀国的人,可见见识之广,亦不可小觑。/p
花尽溪转念一想,可那个奇怪的玉佩究竟是什么?南蜀国究竟丢了什么东西?难道自己手中的这个玉佩,也是从南蜀国偷来的?可为何这东西会在婶娘王氏手中?婶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怎么可能千里迢迢地走到南蜀国,又从南蜀国里偷出来这么重要的物件?/p
花尽溪越想越乱,觉得好似千万的线索仿若胡乱搅和在一起的线团,叫她愈发的看不清形势。可正当花尽溪还在思虑之中,只见在高台之上,一白发老人自三楼虚无之处飘然而至,稳稳地落在了盛辉身边。/p
那白发老人一站定,盛辉便恭敬地向他单膝下跪行礼道:“师父,徒儿无能,还是惊动您老人家了。”/p
众人见那白发老人出现,皆屏气凝神,连梅夕渔刚刚醒转,也扒着看台上的栏杆好奇的看着。/p
花尽溪拉着刚醒过来的梅夕渔,“你这傻子,刚刚才缓过来,不好好歇着,这是看什么?”/p
“路白眉啊!天下第一高手路白眉啊!”梅夕渔隔着竹帘子屏风看的不大真切,竟伸手要揭开屏风,好在赵祯用手边儿的扇子敲打他,他才作罢。/p
“一看你就是脑子空空,啥都不懂。”梅夕渔收回了手,气鼓鼓地瞪着花尽溪,说道:“这盛辉盛公子可是武林之中第一高手——一指乾坤路白眉——路大侠的徒弟,这老人家,你别看年事已高,可一手以指化剑气于无形,劈山斩棘,夺人性命与抬手之间,当年可是武林高手榜第一名!他老人家从不世出,也不收徒,可不止怎么的,花甲之年竟收了盛辉为徒,从此盛家气焰大胜,不然你以为他们家能开这样大的拍卖会,还不被各路武林好汉给干掉,凭的是什么?”/p
原来如此!花尽溪看的怔怔出神,只见路白眉将盛辉缓缓扶起,转而负手而立,看着西南角的看台,又环视了四周的看台,沉声笑道:“无妨,无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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