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河畔的月色一如往日一样清亮,月光笼罩着的雪原显得整个北境愈发的寒凉。与以往的寂静不同,河畔的西岸却来了不少的北境铁骑。他们静悄悄地走过了已经冻成的十分结实的冰河,向着远处东岸的山坳进发。/p
“霍支头领!咱们的三百铁骑已经全数度过黑水河。”/p
“好!你传下话去,咱们快进快出,此战只为烧了粮草和杀了李承念,事成便走,绝不恋战!”北境铁骑的头领霍支下达了速战速决的指令,便策马奔驰在队伍的前头,这一战出其不备,定然要杀他个措手不及。/p
不过最让他感到兴奋的是要去暗杀李承念,这个人真是让所有北境的军民又爱又恨。恨之,是因为自打这少年王爷开始带领朔方军抗击北境的战事之后,北境在凉州一带的进攻屡屡受阻,使得北境偏南一带的劫掠收成是年年渐少,凡是在北境军中效力的,无不欲杀之而后快。爱之,则是因这少年确实个行军作战上的奇才,以往北境以骑兵为主的快攻阵型,从前那是无往而不利,纵使是在曾经被北境一带的人誉为上将军的姚化成那里也有小半的机会不落了下风,可是如今到了他这里,却尝不到什么甜头,倒是多次战败,折损了不少兵马。/p
“这次突袭,定要取了那狗崽子的项上人头!”霍支信心满满地带领着三百铁骑快速往东侧山坳处奔袭。/p
时至近凌晨,再过半个时辰天都快要亮了,粮草大营守夜的将士们也大多有困乏之色,正是迷迷糊糊的时候,便听到众多马蹄奔腾踏雪的声音,只见山坳外面冲进来一群北境铁骑!/p
“北境人来啦!!!”守夜的兵士使劲儿地敲锣警告着整个粮草大营,众人正准备纷纷抓起手边的兵器便准备出营抗敌,可不知为何却听到不一样的号令鼓声响起。/p
“全营向后山撤退!”号令兵高声喊道。/p
兵士们听到指令,毫不迟疑,马上往北面光秃秃的后山撤退,北境人没遇到什么抵抗,便顺利攻入大营之内,不费吹灰之力便找到了大营内粮草仓库。/p
“点火!把这一营的粮草给老子烧的干干净净!”霍支下令一队人放火烧粮草,他自己正准备带着另一支骑兵队伍去追击李承念,可火刚放了一个粮仓,随之而来的巨大的爆炸却将他从马上轰震了下来。/p
殊不知烧毁的粮草里早就被李承念埋好了炸药,只待火势一起,分散埋放的炸药便接连的跟着轰炸开来,顿时整个粮草大营火光大作,仿佛要整个粮草大营连同这三千铁骑一块葬身在这轰鸣的爆炸之中。/p
霍支到底是久经沙场的老将,毫不慌张,奋力而起,抓住受惊的战马,号召着没被炸死的剩余骑兵迅速撤退,虽只有不过百十来人,可北境骑兵出了名的机动性极强,很快便冲出了火势之外,可是霍支不曾想到,他的队伍不过往南行进几步,南边接踵而至的雪崩就呼啸而来。/p
“妈的!回去!”雪崩山呼海啸而来,霍支当下并不迟疑,带领残余部队往西逃窜,可是李承念业已埋伏在山坳西侧的弓箭兵早就续弦待发,只待北境骑兵进入射程,如雨的飞箭便将所剩无几的骑兵也一一射杀。/p
“活捉霍支。”李承念站在北面山坡的最顶端,看着脚下轰炸声音震天的山坳内,北境的骑兵四处飞窜,远处南坡的雪崩之势极大搅起一阵狂风,扑面而来,很快将粮草大营的十一顶帐篷也吞没在大雪之中。霍支为逃命,飞快地往西面的高坡上爬,虽负隅顽抗,不过也被十来个朔方军士卒按到在地,活捉受捕。/p
如此一来,朔方军不过花费些帐篷军火,不死伤一兵一卒,反击敌军突袭,大获全胜,还活捉了敌军首领。折翼仗打的不可谓不漂亮。/p
霍支被五花大绑地拽到李承念面前,被朔方军士按着欲使其跪在地上投降,虽说是败军之将,可北境人那点儿骨气还是有的,他死死不肯跪下,任朔方军兵士如何踢打,纵使是扑倒在地也绝不下跪。/p
李承念面容依旧平静冷峻,说出的话语甚至如北境冷冽的寒风一般毫无波澜。“不必了,带回凉州城。”/p
听到九王爷发话,众将士们才不再强迫霍支下跪。将挣扎的霍支关在早就在西面山坡藏好的俘虏笼子里。/p
李承念看着远处的雪崩之势渐渐弱了些,大雪掩盖住方才一切的喧闹,初升的太阳把这一片雪地照的微微发亮,藏在西面山坡中的三四百人的朔方军也渐渐走了出来,口中兴奋地欢呼着“九王爷神武!九王爷神武!”庆祝着这一场大捷。/p
李承念依旧面无表情,对于到来的胜利却无一丝动容。他低头看了一眼依旧在昏迷的花尽溪,心中告诉自己,他也不过是还没有弄清楚这女子的真实身份,便没有将这女子留在大营之中被炸药炸死。无情如他又怎么会怜悯这么一个冲动又倔强的小丫头。/p
“拔营回城!”李承念军令一出,整个朔方军便纷纷离开这喧嚣又寂静的山坳,转而向着他们日思夜想的凉州城进发。/p
与此同时,凉州城内的军需处所也是热闹非凡,昨夜军需处的大牢被人偷偷潜入,现在整个凉州城的守军都在搜查着书生样貌的少年,可就是没人什么人知道这少年在哪儿,怎么逃了出去的。/p
朔方军需处所内倒还算是清净,西南瓦房内更是安静异常,顾军师倒是乐得清闲,一面抽着一杆细烟,一面正在书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