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瞧着跪在地上的公孙妙似是瘦了许多,便怜惜疼爱地扶她起身,坐在自己脚边的暖凳上,关切的问道:“妙儿,这么才个把月没见你,怎么清瘦了这么多?是不是在东宫受了什么委屈?若太子对你不好,你跟姑奶奶说,我去教训太子。”/p
公孙妙忙摇着头,回道:“回太后娘娘,太子对臣妾很好,有礼有节,相敬如宾。”/p
“相敬如宾?”太后自然是知道,太子宠爱侧妃而并不宠爱自己的正妃,这全京城都知道。封妃之前的那日若不是得知了太子与赵家女儿有染,还闹大了肚子,太后自然不会允许赵沁儿进东宫的大门。可如今赵沁儿身怀六甲,还是皇上第一个皇孙,自己的第一个重皇孙,自然颇受重视。在皇上病重这个节骨眼上,生下一个皇孙对于整个大晋皇室来讲,都是十分重要的。/p
“你这肚子还没消息,成亲也都三个来月了,那赵沁儿也怀着身孕,你怎么不知道抓紧些?”/p
公孙妙红着脸,低着头,道:“回太后娘娘,太子他……他近日来醉心与国事,实在是无心在子嗣上面,臣妾回宫定会同太子商议一下子嗣之事。”/p
太后娘娘也知道这些日子以来皇上病重,太子监国也很操劳,便不再说此事,只是点到即止。/p
“妙儿,在我公孙一门中的子侄里,唯有你是我最为看重的,你可知为何?”/p
“妙儿不知。”/p
太后娘娘尤为感叹道:“公孙一门,世代功勋,到了你这一辈也已经是荣耀二百余年,历经十代辛劳,虽不说人人都是能臣猛将,可也都算的上是尽忠职守,为公孙家鞠躬尽瘁,方才得以如今的地位和成就。如今公孙家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已经到达了百年来最为兴盛之地,可是也到了最为危急之时。而能救这危急于水火的人,唯有你一人而已。你可知?”/p
公孙妙听太后姑奶奶这么说,吓得她立马俯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着太后,谨慎说道:“太后娘娘言重了,妙儿不过一介女流,蒲柳之姿,才疏学浅,不堪大用,实在当不起这个盛誉。”/p
太后娘娘语重心长道:“你当得起,你不仅仅当得起,你好要当得好。”/p
太后走了下来,弯腰看着跪在地上的公孙妙,将她的头轻轻抬了起来,她看着公孙妙的眼睛,十分严肃地说道:“妙儿,我倒是要问问你,依你看你爹爹,为何要让太子他传召诸位藩王进京呢?”/p
公孙妙听此言,心中不停地打鼓。她当初也是知道,值此非常时刻,召回藩王进京,虽说是以皇上病重为名,实则是为了将藩王控制在京城之中,以防皇上病重病危,甚至病故之后,会有藩王在外省作乱而所做的预防之策。可是如此显而易见之事,难道诸位藩王竟看不出来吗?若假设诸位藩王看的出来其中的门道和计策,哪又有多少人能愿意自投罗网呢?/p
且不说皇城四周防卫守卫的皇家亲征御林军是有李氏皇室直接掌管的精锐部队,藩王之中,能卓有气候的除了世代镇守江东的公孙家,南海善于海战而常年防御海贼海盗的赵家,盘踞太原府及其周围商道城镇的太原府盛家,还有在北境长达两万余里的纵长防线的三个北境戍守军队——辽北军、镇远军、朔方军。其中更是以辽北军大将军,辽北王李怀圣,也就是皇上的亲弟弟,先帝德妃之子,最为壮大,这么多的藩王割据的形势,诸位藩王又岂是容易糊弄的,定不会一封太子东宫大印的诏书就奔赴京城。/p
可自己爹爹如今却背着太后娘娘,私底下蛊惑太子殿下发出这样的诏书,其用意又在何处,这不禁叫公孙妙一时也难以说清。/p
太后娘娘见公孙妙这般犹疑,便轻松道:“你有什么便说什么,不必过于担忧。”/p
“是。”公孙妙直身跪着,说道:“太后娘娘明鉴,据臣妾私下猜想,此番虽为诸王觐见为名,实则为控制藩王在京的计策,其实是明白之举,各位藩王并非一无所知,他们对这样的旨意,定然背后的意义早已了然于胸,可他们来与不来,一则只是个试探,若来了,便心中无鬼,自然是我李家皇室的亲信之臣,可若不来,虽说不能确认他们对当今圣上有异心,但是对于太子殿下来说,也足矣看出他们对太子殿下本身的不信任。二则,若是来了,也可借用在京之时,对其多番查探,若有不轨行为,大可当即拿下永绝后患,若是不来,也可借用抗旨之名,对其惩戒,巧立名目对其势力诸多盘算削减,以防他日之隐患。其三……其三嘛……”/p
太后娘娘正色道:“你但说无妨,哀家赦你无罪。”/p
“这其三,便是皆有此事,向诸位藩王表明,如今李家皇室与在公孙家的辅佐之下,掌控全局,若有人想要对大晋国土多有觊觎之心,对李家皇位多有算计,那便是与李家皇室为敌,与我公孙家为敌。尤其是对于进来皇上多有宠幸的赵家,也是个有力的敲打。毕竟这大半年来,皇上身体康健之时,借由赵家的势力,实在是多处压制我公孙家,使得我公孙家的诸多方面都有所减弱,只此一计,便可挟制赵家,莫要再与我公孙家争锋才是。”/p
太后点点头,笑道:“你这丫头,如今能想到这些层面,已经是十分好的了。也难为你学了这么多年的书,你的师父魏无忌教得好,来日我也得种种赏赐他。”/p
“谢太后娘娘夸奖,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