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行进了十数日,姚英、李承念、梅夕渔三人的脸被北境刺冷的寒风给吹成了紫红色,三人在马背上赶着路,眼看着快要到了飞羽部落的边境了。好在李承念经验丰富,从来都是躲着北境的骑兵惯常搜查的路线,所以一路上三人还是比较平安无事的。只是好不巧的是,梅夕渔不知怎么竟然病了。/p
许是北境的风凉,也许是越往北走,山高路陡,几个人的气息都觉得微微有些憋闷,只是姚英和李承念还好,姑且受得住,只是梅夕渔走上个把时辰,便气喘吁吁的,可他偏生不坑一句话,硬生生地扛着。/p
二人见梅夕渔的唇色惨白,吓人的很,坐在马上竟然也摇摇晃晃的,好像要掉下来一样。姚英便停了下来,将他扶下马,让他平躺在雪地上,掏出水壶,给他喂了两口水,问道:“夕渔?你可还好?”/p
梅夕渔紧闭着眼,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平日里的那股子顽皮劲儿全然不见。/p
“他这是怎么了?”姚英问道。/p
李承念俯身摸了摸他的脖子上的脉搏和手臂上的脉象,道:“不知他什么时候身上竟然有一股奇怪的寒毒?”李承念把梅夕渔的身子直起来,把身上带的所有衣裳皮袄子都裹在他身上,道:“你在这里看着他,我去寻一些柴火来,虽说不一定管用,但是还是要让他喝点热乎的才行。”/p
说罢李承念便转身去找柴火,姚英将梅夕渔靠在一颗枯树边上,迅速地支起来了他们随身带着的帐篷。/p
“梅夕渔?你醒醒,看着我?”姚英搭好帐篷,扶起梅夕渔,叫他清醒一点。/p
只见梅夕渔缓缓睁开眼,嘴中喃喃着:“小姚英……我要不行了……”/p
姚英将梅夕渔连拖带拽地扶到帐篷里躺下,给他盖上厚厚的皮毯子,道:“你这傻小子,莫要说这么些丧气话,赶紧躺好,一会儿九王爷回来了,给你烧点儿热水喝。”/p
不一会儿李承念便回来了,手里拿着柴火和一只刚刚射杀的野鸡。他熟练地升起篝火,煮开了雪水,给梅夕渔喂了点儿,看他面色也稍稍好转了些。再宰了野鸡,收拾了羽毛和内脏,架在火上,和带着的饼子一起烤了起来,不大一会儿,烤鸡的香味渐渐飘来。/p
“他怎么样?”李承念扒拉着火,问道。/p
姚英看了一眼睡着的梅夕渔,道:“现在看着好像还行,睡着了。不过他为什么会这样?咱们吃刚出城的时候,他还是好好的呀?”/p
李承念也不清楚这样奇怪的寒毒为何会在梅夕渔的体内,他说道:“你是否可知梅夕渔的身份?”/p
“他是画家梅南湖的小儿子。”姚英说道:“梅夕渔平日里也不会跟我说太多,我们是在万宝大会偶然认识的。”/p
李承念思虑下,说道:“他体内的寒毒十分诡异,绝不是一日两日才能中的寒毒。如果长时间以来,他都有这么严重的寒毒侵体,他的生命也不见得还有很长时间,也难怪他总是说自己死前要去看一眼天山。”/p
姚英恍然才发现,梅夕渔居然还藏着这样沉重的秘密,他如果知道自己有这样的寒毒,那他依旧这样决心地离开京城,离开家人,到处流浪,究竟所为何事呢?想到这里,姚英不禁有些许心疼梅夕渔。/p
李承念把烤好的鸡肉准备用匕首拆开,他卸下来一个鸡腿,递给姚英,说道:“咱们已经离飞羽部落不过一天的路程了,咱们路上要更加小心。飞羽部落向来都是直面大晋的镇远军,我对他们也是所知不多。”/p
姚英接过鸡腿,香喷喷地吃了几口,却因为听到李承念问了一句话而硬生生地噎了一口。/p
“你那日为什么要走?”/p
李承念问完后,两人之间顿时寂静无声,姚英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她低沉着头,使劲儿喝了一口水,把也噎住的鸡腿咽了下去,却依旧想不到应该回答的话语。/p
李承念见她不说话,便又问了一句,说道:“你认识我之前,心里有别的人吗?”/p
“有过。”姚英轻声答道:“可他已经拒绝了我。”/p
李承念停顿了一下,他没有想去问姚英关于那个人的事情,他只是轻吐了一口气,紧张地问道:“以后能把我放到心里去吗?”/p
李承念这样直接地表达自己的情愫,实在是姚英从未遇见过的情景。可她也忘了,李承念虽然是王爷,可是他一直在北境长大,沾染了北境人直来直去的性子,再加上是武将出身,表达自己的情感,要么是不说,说了就是这样直接。/p
姚英深知自己心中还有杜渐卿,也深知杜渐卿对自己的决绝,不过自从醉酒的那夜过去,李承念就在自己的心中便已经埋下一颗小小的种子,只是姚英自己并不知道罢了。/p
“你喜欢我吗?”姚英问道。/p
李承念思索了片刻,说道:“我喜欢你很久了,我想让你在我身边。”/p
“你又如何喜欢我很久,我们认识也不过是个把月而已。”姚英轻声回道。/p
李承念笑了一下,却不回答,只是笑道:“纵是初相见,也如旧相识。”/p
姚英不明所以地红着脸,看着李承念,他那张冷脸居然也会笑,还笑得挺好看,她只得诚实地回答道:“既然我说过要为你出谋划策,便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说罢,便不再抬头,吃着自己剩下的鸡腿。/p
听到她这样说,李承念心下一松,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