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姚英睡得不算安稳,总是在做梦,梦里面梦见了好些以前的人,具体发生了什么姚英已不算太记得,只是觉得梦里甚是恐惧,睡到清晨,天才蒙蒙亮,便已经醒了。/p
许是昨晚哭的累了,觉着口渴非常,见桌上有备好的凉茶,便起身给自己到了一杯,刚一下床,门口便一个娇俏的女子马上进屋伺候,道:“姑娘别冻着,快快躺下,我来给你倒茶。”/p
“是你?!”姚英认出了这女子,正是那日她在月氏酒楼里面买了她衣衫的那个女仆!,遂问道:“你怎么在此?”/p
那女仆将茶水递过来,笑道:“那日姑娘走后,不久便有位姓顾的官爷前来打听你的消息,奴家同他说了几句。后来姑娘随着九王爷风光进城那日,我也瞧见了,想着他们说的九王爷的月氏族爱妾应该就是姑娘吧。话说也没过了几天,那位姓顾的官爷,便将我从酒楼里头买了出来,奴家以后就在姑娘身边,给姑娘做贴身女仆。”/p
姚英接过茶水,喝了一口,方才干渴的感觉也渐渐好了些,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p
“奴婢名叫朵儿,是以前酒楼的老板娘起的。”这个朵儿面容十分娇美,再加上外邦女子的特有长相,乍一看也是惊艳非常。/p
此时姚英正与朵儿交谈,却听到门外传来呼呼哈哈之声,便问道:“这外面是什么声音?”/p
朵儿回道:“姑娘前日带回来的那个叫阿牛的汉子,王爷特许他留在你院子里做个护卫,王爷早上教了他几下拳脚,这会儿正在院子外头练武呢!”/p
姚英正想叫阿牛来问个清楚,只是昨夜实在是心绪不宁,便没有来得及问他。旋即说道:“你先与我更衣,传了早饭来。待阿牛练武完事,叫他来见我。”/p
“是。”朵儿虽然面容娇柔,可干起活来也是麻利的很,她去姚英的柜子前翻着衣服问道:“姑娘今儿要穿哪件?这里头有几件姑娘往常的旧衣物,还有几件九王爷送来的新衣,姑娘可想瞧瞧?”/p
姚英微微一笑,道:“这顾军师将你买下给我,这点心思我还是看的懂的。你就将那件月氏服饰的衣服拿过来即可。”/p
朵儿帮着姚英把那一套月氏服饰的衣衫穿戴好,还拿出早先准备好的一些胭脂水粉在姚英脸上装饰了一番。这些日子以来,姚英基本上都是风餐露宿中度过,实在是没有什么时间施以粉黛,如今这样正经打扮了一下,着实光鲜亮丽了不少,朵儿见了也连连称赞:“姑娘平日里就是太素净了,如今这般妆饰一番,还真如外头传扬的那般,是个魅惑了九王爷的惊世美女。”/p
姚英低头颔首而笑,自己将耳坠子带上,道:“剩下的我自己来,你去传早饭来吧。”/p
“是。”朵儿欠了欠身,便去小厨房传膳。姚英一个人坐在铜镜前面,呆呆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她面容较年前清瘦了不少,这一路走来,风雨交加,曾经年少的那些简单和纯真也都被这些一个接着一个的磨难消磨去了大半。镜子里的女子也不过是个十九岁的姑娘罢了,却亦是满眼的沧桑。姚英瞧着自己,穿戴成月氏女子的样子,同往日在京中的自己全然不一样的装扮,恍惚间她甚至有点认不出自己。她此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吐出来,冷静了下来,仔细回想着昨晚从申金石老先生那里听来的话。/p
“眼下这时局实在是有许多不明了之处,其一,他们永山王府数十年来都是一副远离朝堂的模样,而今却突然之间跳到台面上来,这也实在是奇怪。杜渐卿宁肯背叛师门,辜负我们之间的情谊也要扳倒姚家,定然也不是为了获得一个小小的学子苑首席的位置这么简单。在这背后,一定是要有什么大的动作。其二,若如申老先生所言,我母亲的真实身份少有人知,那究竟是哪些人知道?又是哪些人告诉的杜渐卿?其三,自己身上若真是有一半的血统是南蜀国的,那婶娘临终前交给自己的骨玉,就极有可能是母亲留下来的遗物。这骨玉作为南蜀国的十分重要的圣物,母亲又怎么能将此物带回大晋,交给姚家保管?……”姚英越想事情就越为复杂,没有头绪的事情就越多,在姚英的面前似乎有一张巨大而复杂的迷网,叫她看不清楚前路。她正想着,朵儿便将早饭送了进来。/p
“姑娘来吃点吧,今早上小厨房热了些奶糕子,奴婢闻着味道真是很香。”说着,便将香喷喷的早饭放在了桌上。/p
姚英走过去,净了净手,拿起一片奶糕子,尝了尝,味道确实香甜,这北境之中虽说气候多寒冷,可物产的质量却着实上乘,所产肉类、瓜果虽然产量有限,可味道却是绝好的,这断然是京城之中尝不到的美味。/p
朵儿看姚英吃的香,便也笑了笑,道:“我方才去小厨房,那些个厨子特意叫我多拿些奶糕子给您尝尝,看来确实是好吃。姑娘再尝尝这道果仁粥,味道也是香甜的。”/p
姚英听了朵儿的劝,吃了两块奶糕子,又喝了一碗果仁粥,便觉得很饱了,就让朵儿把吃食撤下去。正好阿牛也练拳练得差不多了,便将他叫到屋里来问话。/p
阿牛一进屋就见着和他往常见着完全不一样的姚英,身着靓丽的月氏服饰,面容虽然被面纱遮着,但是眼睛中还是透露出不是这个年纪应该有的沉着冷静,略施粉黛后也多了些许贵气和庄重。/p
“贵人叫我?”阿牛拱手行礼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