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手术室地门口等呀等,等呀等,我们姐弟俩相互偎依着,姐姐不断地安慰我让我一定相信医生的话,他们会有办法把哥哥从生命垂危中解救出来的,唤起他的自由身,说这话的同时姐姐眼眸里充满了慈爱,得到了爱的鼓励后,我终于摆脱了困扰的纠缠,信了那种话;/p
从耗时费力地等待中我这才深深地体悟到了一点,原来亲情是何等地重要,毕竟是心连着心的;/p
当医生再次从手术室走出来的时候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疲惫,样子仿佛是吃了败仗的士兵,走起路来无精打采的,那时,他们已经在手术台上工作了将近十二个小时……/p
他们所有人的尽心尽责我和姐姐都看到了,不过当下,我们并没有说感谢的话,而是一张口便问医生情况现在怎么样,是不是像他们之前说的那样;/p
不是我与姐姐忘记掉该走一遍礼貌的程序,我们姐弟俩已然丢了魂,除了亲人的安康再也不能对任何事产生起兴趣;/p
索性细节不是大碍,救死扶伤是医生的天职;/p
带头的医生不断摇头,发出最沉重的哀叹,勉强地抬起头躲闪着姐姐的眼睛说他们已经尽了力,穷尽洪荒之力,却没有挽回局面,把金正国拉回来……/p
我虽然从他的话音里想到了那种可怕的结局,但是我依然不敢轻言,于是紧紧地抓住姐姐的臂膀,急着询问正在发呆的姐姐这其间究竟怎么回事?之前您在承诺书上签字的时候医生背着我到底说了什么?姐姐呆若木鸡,双眼发直,她正在自言自语,实则是回答了我的问题,她说医生当时仅仅给她留下八个字,积极治疗,听天由命……/p
此刻,我全明白了,我扭头跑进了手术室,朝着哥哥的方向跑去……接下来的情景要多悲伤就有多悲伤,我与姐姐忍受着莫大的痛苦回避哥哥去世的事冲父亲迎笑脸,还好,这件事总算糊弄过去了,父亲轻信了我们姐弟俩的话,以为哥哥去了遥远的地方,公司委派他扮演一个重要角色,可能是一年或者两年才能回来,总之时间是很长的那种;/p
父亲尚可听到善意的谎言,从谎言中心情逐渐恢复到平静,可是,我与姐姐呢,又有谁能抽时间安慰我们俩一下?不是没有,也许,只有姐夫默默地在做;/p
在我们悲恸的那段时间里,姐夫不知道对我们说了多少安慰的话,尽管根本不奏效,算是隔靴搔痒,但是他执着的心我们已经见识到,比方说在我们不想吃饭的时候,他的好言相劝根本没有用时,他会把眼前的饭热了一遍又一遍,只希望我们心头的悲伤不要影响到身体,比方说他会选择在恰当的时间里说一点其他的稀罕事,可能那种消息源于生活里的奇闻轶事吧,他会想尽办法包装其间,为博得我们一笑;/p
坦率讲,我其实对我的这位姐夫印象根本不太好,并不是说他招惹了我,而是我个人的原因,命里的挑剔使我总是对他产生厌烦的情丝,其中最惹人烦躁的一点是莫过于他无关紧要的态度,再说的简单点就是他这个人实际上根本就不上进,容易满足,虽说谈不上好吃懒做,可是给不了姐姐货真价实地物质上的东西,就凭这点我就不想和他多说一句话,他只会用毫无用处地无厘头的话讨好姐姐欢心,暗地里,我无数次地在想,也许姐姐需要的那个男人正是像他这样地完全是精神上能予理解地人;/p
如今,在哥哥去世后的一段时间里,我对这位姐夫有了更深地认识,看得出,他就是姐姐真正想要的人,他可以带给姐姐一心想要的归宿感,一个女人渴望得到的温暖,姐姐对这份爱满心意足;/p
时间可以平复一切,那种话一点不假,渐渐地,我与姐姐开始了正常人的生活,做起了各自职责上的事,我再次拿出金牌主持人的招牌等待礼仪公司的复用,同时,姐夫带着姐姐从包头市区又回到了村里面,姐姐操持起家中大大小小的琐事,姐夫又去种庄稼,我们对刚刚过去地伤心的事总算能够做到忍耐,这其中,姐夫的付出功不可没,不得不说,我应该感谢的人就是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