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鑫说:/p
“由于所处环境的极具闭塞,外界的任何讯息都不能进入我的耳朵里,那么,我只能听武装分子一面之词,任由他们圆着自己的说辞——他们每一个星期的星期三早晨八点左右选择在密闭的暗室里由一位德高望重地满脸粗糙的大胡子男子讲解当前世界正在发生的离奇故事——鉴于大胡子男子能言善辩的天赋般口才,使得他貌似说的很在理,总能引起台下如我们的共鸣。但是呢,尽管我会为此鼓掌,不过我心里面也有一把尺,那就是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与不该做什么,底线究竟在哪头。/p
大概时间又过去一个多月,也就是说,从训练基地的最高领导人接见我之后算起的两个月后,我记得接连一个星期时间我们这些外来的新手被大胡子男子叫去,听他讲解时事。我们每一个人必须有这么一个环节,因为在那里我们根本没有什么权利可言,哪怕是一些最基本的。但如果起了懈怠之心,违背武装分子安排,老实讲,那就是成心与魔鬼作对,找不自在。至于我们每天必不可少的高强度训练,现在已经大大缩水,实际训练不及平日的三分之一。但是呢,他们就是这样要求的,他们对此很满意,觉得自己的安排才是最为合理的选项。/p
我不清楚随行的同伴们是怎么想问题?当面对这段不同寻常的听课经历。别看我们整日呆在一起,自由的空间看似还很大,实际上很少私下里有过深地交流,毕竟在那种全天候的沉闷气氛中活跃的火苗火势扩大几乎成为不可能,因而只能沦为扼杀的命运。但是就我本人来讲,我已经嗅出了这其中的不寻常,预感到某一时一件重大的事情要发生。不过呢,我的嗅觉到此为止,毕竟能力有限嘛。/p
彼时,大胡子男子绘声绘色地向我们描述着最近的战况以及整个地区错综复杂的关系。他讲的内容不由分说,很全面,也很细致,很到位,不会留给人疑惑的嫌疑。采用的方式极具感染力。而他一旦讲到兴致上,会轻易忘记自己,以一种慷慨激昂的方式灌输给下面的我们听。他讲的头头是道,仿佛真理时时就在身边。/p
他说,西方人太霸道,凭借强大国力,入侵别国,四处施加影响,从来不考虑别人心情怎么样。他还说,可是呢,尽管如此我们的政府却丝毫没有点作为,置我们于水火之中,各派系为保全自己那么点利益,成天听西方人使唤,像一只哈巴狗一样,令人厌烦。他最后深情呼吁,我的孩子们,我们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们家园就这样被外来侵略者肆无忌惮的一点点摧毁呢?正确的做法是,我们不得不发起圣战,用血肉之躯来阻止他们。他开始沉默了,但时间不会不久。期间他仅仅抬头仰望了下窗外湛蓝的天空。然后,他庄严说道:万物非主,唯有真主,安拉,唯有您能够理解我。/p
授课一个星期后,在最后一天的课堂上,站在讲台上的人不止大胡子男子一人,在他身旁多了两位蒙面人。但是,他们从不说话,要做的只是保持安静,他们在等待最后……/p
我已经在这个训练基地呆了很长时间,即便某个人蒙着面我也能识辨出他们是谁、在哪个小组里混、强项是什么。但是,现今眼前的这两位我并不能认出,因为我知道,他们根本就不是我们这里的一员。/p
大胡子授课老师从众目睽睽中点了我的名。当我因思索所致的困惑处在茫然之际时,前者开始说道:‘年轻人,考虑到你表现出众,是一位值得信赖的战士,现在你有幸被看中,去参加一次特别的行动。从此次行动中,你应该能意识到,荣耀也随之而来,在不久的将来,你必定会成为所有人里面佼佼者,大家膜拜的对象,安拉最满意的人之一。’/p
那一时,一旦听到那种话后,我似乎全明白了——我知道,我的自由身即将因此次行动而实现,至于眼前出现的这两位蒙面人,他们会带我换一个环境,他们乃是我希望之所在。/p
我此次行动在恐怖分子眼里,是一次再惯常不过的行动。就是以自杀式的方式在人群中制造恐怖气氛,以此来证明我所代表的某一势力很生气,后果很严重。/p
武装分子要求我在政府举行的大型活动中实施人体炸弹,凭借此方式施加压力,对政府过分依赖外部势力感到愤怒。事情的经过大概就是这样。而我,作为一个小角色,尽管被他们描述地那么卓越,同时也是人群中百里挑一的人选,能尝尽荣耀。可我一旦按他们的方式照做,我必定随即走在黄泉路上,这个世界再也不会有我。/p
我早先说过,我心中有一把尺,就是将底线牢牢地抓在掌心里,不会被他们的洗脑而失去方向。所以现在,尽管在他们面前表面上做出万分喜悦的样子,坦率讲不过是装出地样子。我已经想好了,从人群的混乱中逃跑,这么做才是正常人该有的抉择。/p
然而,虽然我知道自己不会将自己的命就这样白搭进去,但是在得到指示后的数天内,我却不能平静地入眠。事实上,在那段等待的时光里,武装分子出奇地对我好,仿佛我正在做梦,坐上了皇帝位置。我会好吃好喝、平日的训练减少、像一位救世主一样得到旁人的尊敬。可是即便如此,现实如此优渥,那躁动的心如小鹿一般乱撞,只因为我的预见出现了不祥征兆。那就是,在不久的行动中,我没有从混乱的人群里逃脱,来到一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