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鑫说:“我一直对驾驶汽车打心眼里由衷的热爱,我也说不上其间什么原因,我想,不单是驾驶技术好吧,也许我骨子里正在迷恋于驾驶途中带来地无法言喻的快感。/p
但是现在呢,你知道,汽车根本不听我使唤,坦率讲,它像一只失去理智的公牛,不断咆哮着。愤怒的词汇用在它身上已然不适用,因为根本无法正确地描述它心间积怨有多深。我怕极了,就好像曾经的恋人,汽车,我们今天成为了宿敌,死对头,正式地分道扬镳,成为陌路者。它根本不会听从哪怕一点点我的使唤,任由着性情做着随心所欲的事,随时向行人撞去。坦率讲,它已经眼红了。/p
既然这样,我呢,只有狼狈地被皮卡车载着四处乱撞,从人群的混乱中听天由命。另外我心知肚明,武装分子交给我的任务被迫就这样正式拉开序幕了,我必须做得有模有样才行,以来争取由我引爆炸药的主动权,否则的话一旦他们引爆炸药,我的任何努力即瞬付之东流,而我呢就永远地与这个世界说再见了。这点推理连傻子都能看明白。/p
于是,我狠下心,背叛了心底的良知,跟着一起做起傻事,将汽车的制动系统看作空气,权当不存在,任由汽车乱撞,驶向无底深渊。/p
书接上回。虽说皮卡车因碾压砾石,方向失控,孩子们的身体有幸躲过了冰冷的铁器,纾解了一场悲剧事件的发生。但是呢,问题来了,汽车开始向另一个方向驶去,绕开了三号门,直逼人群中间,似有撞上去的危险。此时此景,从混乱的场面中,我顿时领悟到了一句简单地极为老套的话——捡了芝麻丢了西瓜。我哭泣不得,立即转动方向盘,试图将从我身边擦肩而过的可怜人从死亡边缘拉回来。/p
人群看见汽车向自己袭来,纷纷逃命。但是呢,他们的方式实在不可取。东躲西藏地,没有一点点科学可言,按理说,汽车来了,人应该站着不动,或者呢朝人的左右手逃跑,而不是选择汽车的同向方向,因为你根本无法落下汽车很远,相反,汽车会轻易迎头赶上你,没有一丝考量地从你身上碾压过去。然而,那些可怜人也许被现场的恐怖气氛吓坏了,拼了命地向前跑,决心与汽车赛跑。/p
他们的决定犯了系统性地错误。我对此极为遗憾,并因此不断摇头拒绝现实,做着无谓地哀叹。但是呢,作为我自己,我深信彼时的自己脑海中蕴藏着洞悉事物本质的可怕能力,也因而我不断告诫自己千万要大睁眼睛,控制好汽车方向,尽量地,能少碰一人是一人。/p
随着那种逻辑判断已然初具雏形,我不敢再迟疑、多想,开始在人群里不停旋转着方向盘,把控汽车前进的方向。途中不幸遇到它的人们被迫逃命,不断大呼小叫地。/p
那种场面可想可知,我感到自己事发后一定会制造出一场令人难过的悲剧,不比武装分子特意营造出的恐怖气氛差多少。/p
当事发后很长时间后,从一段闲暇的时光中,业已尝试的恐怖经历会再次勾起我本不该有的回忆之旅,去粗略回忆及统计此次带来的伤害到底有多深。无疑,我会随随便便地想起某一个人与汽车相撞的经历。如果我没有记错,我应该造成了别具规模的损失:/p
一群牛羊撞在了我驾驶皮卡车的前保险杠上,当场要命,即时见了上帝,事实上它们之所以能够在这里出现是作为成绩突出者的奖品;有数个人受到不同程度伤害,其中两个人我敢保证他们会重伤,很可能截肢,他们离汽车太近了,几乎触手可及。那也是我在驾驶汽车,能保住他们的命算是可喜可贺了,不然换做别人来驾驶,我敢保证,情况会比现在的更加糟糕。二号门被撞出一个大窟窿,两处人工搭建的帆布棚被掀翻,遮住了数以百计的人。制造出的尘土不计其数,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灰尘不断扩散,大概飘到了一公里远;那时候的哭泣声事实上不止于孩子身上,大人们也跟着哭泣,也包括血气方刚的男人。还有一些零星的损失就不提了,比方说因人群混乱毁掉的个人及公共财产、尘土飞扬而造成人体身上无可避免的不良疾病、因混乱造成的踩踏,或多或少带给人身上疼痛。/p
不争的事实都是我造成的啊。/p
在当时现场驾车的过程里,我拼命躲让着面前的行人,我要做的其实很简单,就是避让,至于我的任务,我哪有时间多想。再者说,由于行人众多,根本就无法令我找见进入会场的门。/p
相信,这也许就是命中的事情。我居然从混乱中、躲避人群而瞎乱开车的途中找见了二号门位置。我迫不及待地向前冲进去,但也因实际的困难,我被迫向门柱撞上去。令人欣慰的是汽车并没有被落下来的杂物所牵制,继续前行着,不过令人伤脑筋的是前机盖的烟雾似有愈演愈烈之势,动力也不再像从前那么灵泛。我顾不上那么多,凭着一股追求自由的勇气,继续手握方向盘前行。/p
警卫终于开始正面阻拦我了……/p
他们全副武装,手持可怕的枪械,同时拉起拒马。我自然不能向前冲,不然我的命没有被恐怖分子夺取,反而被这帮警察要走,那就太滑稽了。于是,我一百八十度地大转弯,漂移一处又一处,趁着车子上冒起的云烟来迷惑警察的眼睛。我很清楚,他们中间有人正在用枪指着我,随时想要我的命。然而,尽管我很清楚自己卓越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