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唱歌,频频追忆年轻曲,陶醉在自己的发声中。然而刘云恰恰缺少这点。/p
在离开校园经历了长时间的生活历练后,比照昔日是是非非,他难得展开了全面的思考,终于找见了对自己致命的伤害,心态。/p
话说回来,之前有很多临门一脚可以及时发现它并有效避开,尤其刚失去工作后心情一蹶不振,什么事也提不起精神。他那时会认为动物园里的动物眼睛透出冷峻的光;街上永远嘈杂不堪,使人不得安宁;枝头的麻雀叽叽喳喳处心积虑制造混乱。至此,他应该看到自己有了毛病,和别人想法一点也不一样,可是,他却说,这世界就这德性,天天折磨着人,人的耐心总有一天会被消磨掉,活在痛苦里。无奈很容易使人彷徨,他坦诚自己生命中无时无刻地保持着阴天,任何改变的想法不过是昙花一现。“我的心只留了一条狭隘的蹊径通往外界,而不是面向多元。”他心想。/p
有一时一束光带着最温柔的颜色降临在身边,心灵的细缝处处是光亮,得到爱之力量鼓舞,激动与忐忑混在一起,一股无法抑制的感受在心底作祟,变化对刘云而言乃是难能可贵的,他欠起身,眼里尽是希望。想必刘云有心改变现状,是年轻挽救了他。父母的和谐相处留下了深刻印象,他擅长细致发现,挠头的青春里这一点很重要。/p
回到家乡不久的一天夜里,他无所事事,灯也不开,漆黑的屋里只有一对明亮且不停转动的眼睛告诉说他还活着,当自找的孤独与心底空虚拥挤在狭窄的浮舟上,希望解救的愿望在一霎重新浮现眼前,可是,徒劳的想法根本没有用,没人可以救自己。他叹了口气,耸耸肩,听天由命的样子。突然一个好奇的想法冒出来,父母此时又在做什么呢。可惜他们不会留意生病的自己,而自己此时却想着他们,他心想。/p
刘云小心翼翼掀开门,缝隙中寻觅到白炽灯下近在咫尺的两个最熟悉的人,他们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电视,岁月的流逝成了两人和好的助力剂,幸福牢牢抓在手中。每次聊起一件事他们好像自然而然地使各自的主张站在一个适当位置,他们从没有想再去冒犯别人领地的意思,因为从最开始的交谈里,刘权便站在了墙角,从根本上忽视了公平,他就是这样做的,一心想着包容理解成为一种美德,努力为身上贴金,成为理想里的人。李雪梅尽情将至高无上的权威施加在他身上。很多人向往的和谐生活却在他们身上奏了效,一天当中多半是高高兴兴的。/p
看着看着,刘云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孤独,像圈在笼里的小鸟,真正需要什么心中有了底。冲破重重顾虑,撇开负重的包袱,渴望从他们幸福里分一杯羹,哪怕只是一点点也会满足。于是,他鼓起勇气,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当李雪梅端着刚做好的饭走进孤独的小屋,并开了灯。他对母亲说:/p
“今天的菜味道不错,谁做的?”/p
他不敢过多引用赞美,那样做开不了口,即使在自己母亲面前。/p
毫无疑问是李雪梅,每天都如此,别指望刘权,刘云的父亲,这个人患上了懒散的怪病,无论任何事提不起精神,和年轻时相比简直判若两人,而试图一劳永逸的想法使他在这个家永远抬不起头来。/p
比方做饭,能将就绝不免起袖子做,易手的菜肴总是重复吃,以至于时间一长忘记了年轻时拿手的好菜。人们回忆起往昔他亲手做出的菜肴不禁内心触动,将此归咎为衰老。他的懈怠已经渗入到流经的血液,一手成就了后来的自己。/p
至于李雪梅,凭着多年默默的坚持,即使到现在为止手艺仍然看不到见长的端倪,但平平淡淡也象征着她穿越重重大山、忍受住了不断重复的时间的酷刑,孤注一掷的态度相比丈夫反而赢得别人赞赏,那副硬骨气奠定她自己成为家中的主心骨。就在刚才,刘云主动开口使她心头一颤,这一颤险些伤心落泪。/p
自从刘云回到家乡,频繁更迭工作的方式和心情不无关系,它们总是一同出入,当厌烦了当前工作刘云像抓住时机似的果断辞掉,只身于找工作的路途中。他看起来很忙,忙着规划人生。而辞职的一瞬滋长了虚荣抬头,刘云相信眼下的生活并不属于自己,外面更广阔的天正等着。/p
伴着那种逻辑他承受着年龄不断增长却一事无成的心理压力,压力前他内心明白自己已经被某种力量牵制,早已不能分身,冷酷、自私、懦弱与它们对立的品质全都藏起来。/p
那段凌乱的日子里他自己也不认识了自己。对母亲的话置若罔闻,乱发脾气的毛病轻易撒向任何人,无以为惧的可怕想法使其心理上走向极端,空虚无时无刻都在身边。平日里端着饭菜孤零零地来到自己屋檐下默默咀嚼。/p
如果说母爱的关怀没有打动他,成为活生生摆设,那么父亲的角色显得尤为迫切,理应越过重重阻碍,力挽狂澜。不过,料想男人间的对话是天底下最为谨慎的事情,如果想到这点便也可以理解刘权,但其实根本不是这回事,他总想避开儿子,装作什么也没有看见,日复一日地陪伴着夕阳西沉和太阳升起,迎合着生命衰老,选择了自私的平静生活。/p
后来,他也渐渐地发现自己的生活状态太过古板,没有喧嚣与琐事,也很少尝到心急与大笑,年龄虽然没有到达那个可怕的地步,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