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工作与他的专业毫不相干。/p
当刘云走进工厂的第四天后才知道自己做什么,跳槽的想法又一次在心底作祟,不过,表面的淡然是此前极少出现的,多半时间里面容平静,该和人聊天就去聊天,积极地创造有利自己的环境。/p
真正的跳槽一般发生在三个月后,当站在三个月的头上,他会断然履行自己诺言。/p
在无所事事的时候,他会怀念过去自由自在的光阴,但是不会太久,他找到一样自我疗法,很适用。当心事占满整个世界时他会喝一听啤酒,昏昏沉沉的样子感觉舒服极了,尽管可能导致胡言乱语,不过已然超越了怀旧的范畴。/p
他也会拿出英语字典,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地往下背,背包里还有很多书籍等待着去看,他极其庄重地对待这件事,他心气极高,不愿意平平淡淡地。/p
至于现在的工作,他的心不属于这里,为此多半心不在焉,可是,即便如此,有的人太过分,为了能偷懒,常常找借口逃避,把所有活都丢下。/p
“我多干一点无所谓,况且也不能把人怎么样,只是,太过分了,难道是想骑在脖子上吗?”刘云自言自语地说。/p
尽管不胜愤懑,他没有揭穿真相,反倒坚持现有的秩序直至辞职最后一刻。人与人之间关系搞砸了会带来极大的困扰,他装不进去心事,会被此拖累,于是选择了成全,实现对方的愿望,想必心底的妥协正是这种想法。/p
有时候,刘云愿意一个人在附近走走,孤单不想再重提了,这就是他的命。期间,他像悟出了使人信服的道理,那样说道:/p
人生在世,无非瞎活着。/p
“王朝,郝东平,马明你们正在干什么呢?你们还好吗?为什么都不给我来一个电话呢?”刘云的心里面永无平静,心底的呐喊一次次地突破理性的枷锁,冲向浩渺天空。可是,这样做没有结果,哪怕连一个同情都不会唤来。刘云最终放弃了那点希望,选择一个人走下去。/p
然而,无论怎样安慰自己,他就是想不通一些事情:/p
难道自己的处境母亲看不见吗?难道她生来大大咧咧的方式真的这么容易满足?至少也该想想她的孩子在外面的不容易吧,能给予一点自己的爱。/p
“世上再没有比我更可怜的人了,你还能指望什么。”他说。/p
现在,刘云对母亲的依赖不再会像从前一样强烈。/p
寝室里,全是中年人,在刘云眼里所有人有点特别,想法完全不一样。唐国强是这里年龄最年长的,他爱干净,爱洗衣服,双手成天泡在水里;另一人常与收音机为伴,《三国演义》使他忘记了自己存在。还有一个人回到寝室便拉住自己的窗帘,一个人静静地呆着,后来刘云才知道他在潜心研究彩票,为的是有朝一日可以中大奖。/p
“啤酒真是好东西,喝完后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不会想太多,也包括可怜自己。”刘云如是说。/p
刘云的消极变化被年轻的上级发现了,后者以个人一向的秉性对他讲到:/p
“既然你说受了很大委屈,暗含那种怀才不遇的意思,那么,我想澄清一点,如果一个人有天分的话必须证明出来,这么说无可厚非吧?一个多月的时间足以使你熟悉了周遭,给你三天时间,之后请告诉我你手头工作的流程以及原理,我就想看看是不是真的有那种事。”/p
年轻的上级领导想必采用激将法,因为他的眼神多次留恋于对方天真无邪的脸。/p
刘云确信自己被将了一军,他十分清楚,虽然已经一个多月过去,可是并没有把心真正放下,每日不过是打发时间。“你等着,”在愤怒的怂恿下自尊爆发出强烈的渴望,对知识的自觉性前所未有,他想,一定要给对方证明一下,以显示自己不容易低下高傲的头颅。/p
三天里,刘云发扬了不耻下问的可贵精神,听的人总认为提到的问题一无是处,在他们眼里,所谓的有用无非能多赚钱,不过,他们还是把各自所知道的一点儿告诉了他。/p
所有的所有汇集起来便不容小觑了,刘云在脑海里整理了一下便成了自己地独到的见解。从中,他又恍然大悟,原来自己的工作是这般。好像挖掘到宝藏,好像在年轻的上级前展现出了那份高贵,他陡然间增加了自信,重获了力量,甚至高看了自己。/p
有时候,人的心情平白无故地受到外界影响,那么容易地使态度发生转变。这一次,问题是他没有等到三个月换工作,也不是两个月,而是现在。/p
并不是他主动改变了现有的秩序,而是有人替他做了主。那时,正值上班时间,他坐在阴凉地里纳凉,想着明天如何面对领导。/p
电话这时响起来,是贺鑫。/p
他们当然是好朋友,不过平时并不多联络。他问他最近怎么样,对方回答说还是老样子,然后,后者如是提问。/p
两人寒暄起来并不能发自真心,却找出了无边无垠的话题,徒耗掉大量时间。刘云为此蹊跷,因为对方从前不是这样子,而是有一说一的直率性格,从来没有耐心,也不会和人好好聊天。/p
如今,他变了,当更加吞吞吐吐地说话时加深了刘云的判断。他们的聊天仍在继续。/p
“你现在从事什么工作,怎么样?”贺鑫问。/p
“检查维护,哎,还能怎么样,你知道我,我是那种很要强的人,不愿沉沦,我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