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时,太史昭然穿着单薄的小衣,拉开襟口看了看,胸口的伤口已愈,只是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还有一丝异样的气息萦绕在心头,带着微微的刺痛,像是扎了一根柔软的刺。。
幽展不在房内,炎离盘膝坐在地上,面上由血红变成了粉红,看起来像在闭目调息,可不知道为什么,白嫩的一张脸上,净是愤怒之色。
太史昭然慢慢坐起,抓了外衫披在身上,趿拉着绣鞋慢慢走到炎离身前,蹲下看了一阵,又慢慢的起身,踱出了花屋。
到了藤墙旁边,不过走了几十步,却有些气力不济,太史昭然诧异的倚入墙边的躺椅中,试着运气,却发现真气被外力封住。
掩饰自己本身金丹的那一层罩子已经不见了,丹田之内由精元丹所化的真气缠绕在金丹周围,处于混乱之中,现在随便是谁,都看得出来,她是人非妖了。
怎么会?轩辕侍天说过,这每粒丹服下,都可维持一年,这才不到一月而已啊,难道神仙也有假药?
从衣里摸出装丹药的小瓶,倒出两粒,打算吞下去,现在是在幽地,若是被人发现了,恐怕不大妥当。
才放到唇边,手腕突然被人捉住,轻轻一抖动,那两粒雪白的丹丸滚落于地,被一只墨绿长靴轻轻踏上,化成粉末,太史昭然另一手的玉瓶,被轻轻取走,同样化成了粉末。太史昭然大惊。仰首道:“幽展,你做什么?”
幽展淡淡道:“我极费力才吸出你体内的狐毒,可却有一丝怎么都吸不出来,你体内若留着妖气。就会与这狐毒相护吸引,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
太史昭然慢慢眨了眨眼睛,“可我这样,怎么能待在这里?不如你解开我的真气,送我回人界好么?我再继续留在这里,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那你到幽地的意义是什么?”幽展眼睛微微眯起,将冷光隐藏,太史昭然没了掩饰的妖气,便恢复了本貌,原本无辜娇憨的样子淡了下去。多了淡然脱俗。
这本不该是他喜欢的样子。却有着莫明的吸引力。惹的他心内焦躁,是因为她苍白小脸上那抹凄然与无助么?
“你知道的。”太史昭然轻声道,幽展却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我是来找白无归的,他既然已经不在这里了,那我便不需要留在这了。”太史昭然慢慢垂下头,掩住即将喷涌而出的泪意。
“他死了!你便没有其他事情可做了?”幽展压抑着,还是有薄怒感露出。
太史昭然怔了怔,以袖擦去面上眼泪,垂着头慢慢说道:“我还有事要做,我要去找出那幕后之人,还有,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其实在我心里,觉得他不会死。”
幽展闻言,愤愤的甩袖离开,走了两步,又折回身来,不甚温柔的将太史昭然抱回屋内,冷冰冰道:“我不在的时候,你最好不要离开这间屋子。”
太史昭然面带苦意,看着幽展大步离去,她现在不敢想的太多,却也不敢想的太少,一直以来,她虽刻意避免接近那一种情感,却无法逃避,幽展愈来愈明显的在意她,怎么会对她有这种态度,何时对她生出别样情愫,她却实在想不透。
她向来不想惹上情债,这世上可经历的太多,为什么偏要寻最苦的那一种?有句话不就叫作自古情字最伤人么?可她忽略了一句话,自古情字不由人,不是你想避就避的过的,要不然,她现在的泪,是为谁而流?心、为谁而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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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昭然变成了废人一个,幽展不在的时候,炎离便开始限制她的行动,在其他方面,炎离与幽展一直唱着反调,这一次,却十分赞成幽展的决定,不准太史昭然出门。
而炎离在入定调息的时候,便由蝶儿小七接手,大眼眨也不眨的盯着太史昭然,眼中,有对着苍白女子的怜惜,更多的,则是忧伤。
小七是那般聪慧的女子,又陪伴了幽展多年,哪会不知,若非他心下大乱,怎么会情绪暴躁。
若非看上了这个女子,怎么会唤她为太史昭然,而不继续称她为“伶儿。”
小七这名字,便是幽展所取,可若是问她小七的本名,他定然不会记得,纵使记得,也不会去唤,他只会唤他喜欢的名字,而现在……
小七以为,她会永远伴着这个冷漠高贵,却无真情的男人,只要伴着他,就够了。
可是他,那个在她心中,高高在上如在云端的男子,居然会为了一个相识不过月余的女子变成了如今的模样,这个女人,有什么魔力,值得他如此相待。难道他看不出来,这个女人,心不在他身上么?
小七心里,又泛起不满,她的主人,哪有一点配不上她太史昭然了?
正替太史昭然梳发的小七,心神不宁,手下便不自觉的加重了力道,恰好有一缕青丝打了结,一扯之下,太史昭然痛的轻颤了一下。
小七正要道歉,太史昭然伸手握住小七拿梳的手,慢慢转过身来,脸上带着一丝苍白的微笑,轻轻道:“小七,咱们单独说会话,好么。”
小七不知太史昭然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向炎离处宵了一眼,纤手一挥,回道:“姑娘,主人吩咐过,姑娘不可出房,有话尽管说,我已设了结界,炎公子听不到我们谈话。”
太史昭然点了点头,拉着小七的手笑道:“小七,你能不能想办法,悄悄送我去桃林?”
小七诧异的瞪大眼睛,“姑娘,主人说姑娘不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