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德大怒:“竟然敢在上京城找本王的茬儿,这群户部都要打板子。”
“都是小事,做事情要多考虑一下,不要毛毛躁躁。”赵凤依旧微笑,赵承德却微微一愣,这句话是当年自己教训儿子的,今天竟然被儿子用来教训自己,感觉怪怪的。
在座四人都知道此事,妍儿小郡主忍不住笑出声音来,欧阳小兰抿嘴浅笑。
赵凤落井下石:“当年这句话”
赵承德觉得老脸挂不住。拿起菜单挡住脸面:“点菜,吃饭,哪有这么好笑。”定睛一看,菜单拿倒了。
不过。赵承德看着菜单,脸色渐渐黯然下来:“这里的饭菜怎么这么贵,一锅地锅鸡竟然要一两银子,就是一个简单的京酱肉丝都需要八百文钱,那京酱肉丝是用川菜里上好的酱汁包裹过的。还是用金子做的?”
大魏国陛下最有权,其次是西凉王、大将军,再次是潘春伟,但是如果要问到谁最有钱,肯定是靖安王李承德,民间流传着关于靖安王许多趣事,比如王爷去蜀地,蜀地有大豪,为显示家中财富,带三尺有余的珊瑚树。附带一柄玉如意,作为见面礼。靖安王大厅之内,微笑饮茶,气势雄浑的高不可攀,眯眼望了一眼礼物,随手用玉如意砸了珊瑚树,大豪面上无光,王爷命人将自家珊瑚树搬出来,足足有两人之高,大豪羞愧难当。
还有王爷途径山西道。见难民流离失所,施舍米面粥粮不说,还发放银钱,一掷千金。饥民大呼千岁。
但是今天他竟然会因为一两银子斤斤计较,他越看越觉得不值,脸色越难看,不是因为价格绝对值贵,而是他知道镇北军军饷少的可怜,全靠杀匈奴人赚的。一颗头颅一两银子,每一两银子都代表赵凤曾经在生死之间走了一遭,所以他觉得菜贵,贵得离谱,贵得要命。
真有一种钱花起来会让人心疼啊!
赵凤知晓父亲所思,拿过菜单,拍了拍自己的荷包:“有钱。”然后点了四个菜,都是家常小菜,样式简单,良多价低。
可是赵承德越听越心惊,忙扯住赵凤的胳膊,欧阳小兰抢过菜单:“够了,够了,太多了吃不了。”
赵凤又要了一壶酒,赵承德以前是严令禁止赵凤喝酒,每次赵凤私下饮酒,被赵承德抓住,总是免不了一顿责骂,外带关禁闭,父子关系变得更加僵硬。
看到酒上餐桌,他语气中带有莫名意味:“这也是在讽刺我?”
赵凤一笑,给众人倒上,就连妍儿小郡主也倒了一杯:“没有,只是这么多年一直想和父亲喝上一杯,没有这个机会而已。”
赵承德看着并不贵的清酒,心中欣慰,仰头喝下清酒。
赵凤跟上,仰头喝干。
酒楼小二将饭菜端上来,赵承德不断摇头,你这个菜量太少了,八百文太贵,最多六百文,那个菜“色香味”一样没有,竟然要一两五钱银子,与抢何异?我看一两银子足矣。
一共四个菜被靖安王说的一无是处,按照他的语气,店小二觉得这顿饭不应该要钱,而是应该倒贴一些银钱进去。再看看几位的穿着,他就纳闷了,怎么看怎么不像是缺钱的主儿,怎么就这么抠门呢。
赵承德每一筷子夹的都很精细,生怕掉在桌子上浪费了,这和那位用血燕窝漱口的靖安王相差万里。
趁着内急的时分,赵承德尿遁出去,一出门气势便是一变,如同王爷一般的高高在上,再也没有和赵凤在一起随意感,招呼酒楼老板过来。
那老板眼光毒辣,眼神只在负背双手的赵承德身上一掠,便知道对方身份不简单,忙着点头哈腰,极尽卑微之色。
赵承德从袖子中抽出一张银票,两根手指捏着递出去。
老板双手接过,一看上面的数额,心肝都到了嗓子眼,乖乖,出手何止阔绰大方,简直就是无法无天啊。
赵承德沉声说道:“等那位公子将饭菜钱付了之后,今晚必须将工资的钱送还至靖安王府,少一文银子,本王便拆了你这酒楼。”
老板听得心惊胆战,双腿不听使唤,扑通一声便要跪下:“小的必将送上,连着银票一并还上。”
“银票不用还了,但是那位公子的银子一文都不能少。”赵承德懒得废话,抬步进了酒楼,刹那间才发现这三急忘了方便,确实有些憋得慌。
看着靖安王的背影,酒楼老板百感交集,感慨一声,有钱人真会儿玩。
吃晚饭,赵承德坚决要将剩余饭菜打包走,还说什么粒粒皆辛苦。
赵凤看了一眼已经被吃的七七八八的饭菜,不住摇头:“占地。”
但是赵承德坚持如此,赵凤执拗不过,在欧阳小兰的帮助下,打包盛好。
赵承德提着四个菜汤,笑呵呵看着赵凤从荷包里取出一些琐碎银子,然后有些心酸的看到儿子磨出厚厚老茧的双手数出不多不少的铜板递上去,眼圈微微一红,趁着他人不注意,用袖子在脸上一抹,倍感心酸。
回到王府,赵承德命令下人将菜汤收好,晚上夜宵就着两个馒头吃的点滴不剩,下人问:“王爷,那已经熬好的莲子羹怎么办?”赵承德皱眉:“端出去倒了,麻烦。”
后来酒楼老板趁着夜色将银钱送回来,赵承德摆摆手:“下去吧。”
然后继续站在王府大厅,看着桌子上的琐碎银钱发呆。
少顷,那个在酒楼出现的小流氓蒙着眼睛也被押进了王府,赵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