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渊没有让老何通报,自己一个人上了二楼,举起手轻扣了两下房门没等里面的人回答就推门进去。
“有很重要的事吗?这么急躁地进来。”荀达城从摇椅上抬起头。
“您难道不着急吗,我二十九年来第一次主动找您!”荀渊找到一处沙发坐了下来。
荀达城观察着这个儿子,从进门开始他就显得积进,眉宇之间没有以前那种冷漠与逃离的表情,俊逸的脸上挂着笑容这让他嘴角的伤痕更加明显。
“你跟人打架了?”荀达城歪着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荀渊摸了摸嘴角的伤轻轻一笑,“做了该让人揍的事情。”
“因为什么?”
荀渊侧过脸不去看父亲,他心里清楚,母亲白玲爱一夜之间了解到牧翎絮的全部,这中间作为父亲的荀达城“功不可没”,他们两个人在管理自己时跟国内所有的父母一样,高度的默契。
“是不是因为客厅里的那个女孩!”荀达城盯着荀渊的目光始终没有移开。
“您是不是也记恨牧翎絮的父亲?”荀渊迎上荀达城的目光,似乎想把父亲看得更清楚。
荀达城笑了笑,“我记恨一个落寞的画家干什么。”
“白女士好像一直爱着那个人,难道过去你们不是因为这个整日争吵吗?”荀渊回忆着自己的童年,父亲的气愤母亲的借酒消愁。
荀达城哈哈笑了起来,“你不懂婚姻,两个人结合需要面临很多问题,争吵也是婚姻的一部分。”
“我的确不懂婚姻,”荀渊轻松地靠在沙发与父亲聊天,“一直以来我在你们糟糕的婚姻里感叹,两个人明明不相爱的人为什么要结婚。所以我发誓今生一定要娶一个我爱的女人,并且努力地让她幸福。”
“跟你母亲结婚时我也想过让她幸福,很多事并不是靠想象就能达成。”荀达城叹了口气。
“现在我跟申智惠的未来是完全可以想象到的,我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关注什么、渴望着什么,但是每一种都跟我没有关系。说白一点就是申智惠并不爱我,当然我也不爱她,伟大的白女士为了让我跟她出国,曾经对我承诺,‘一定要让我过上自己想过的生活。’结果呢,随随便便地跟我安排个女人,只不过是为了她的企业能更强大。在这一点上她跟父亲您一模一样,您不是也牺牲了大哥的婚姻吗?”荀渊今天很像一名演说家。
荀达城抚摸着手杖轻非常满意这种安排。”
“当然!”荀渊笑了笑,“跟大哥相比,我的订婚被蒙上一层神秘的面纱,这中间恐怕也有您的功劳吧。”
“选个门当户对的女人做妻子难道不对吗?”荀达城挑起眉看着面前自己这个儿子。
“这就是我不想进荀氏集团的原因,成为荀氏家族的一员就必须为它牺牲自己的所成了非常好的反面教材,您让我怎么可能放下外面自有自在的生活回到荀氏呢?”荀渊歪着头看向父亲。
荀达城轻轻地笑出声来,“我倒觉得你随白玲爱出国并没有找到自由,现在不也是被一场政治婚礼束缚了手脚吗?”
“区区一个申氏集团就能束缚我的手脚吗?”荀渊摸了摸眉角,“我跟他们联姻只是为了让一个女孩重新回到最初,想让她简单快乐的生活,仅此而已,但我没有想到这里面却是一个谎言。”
“真是让人感动的爱!”荀达城脸上并没有感动。
“您可以尽情地嘲笑我的无知,但是我决定不去怨恨白女士,并不是因为她是我的母亲而是因为直到现在还活在痛苦中,她太可怜了。”荀渊目光有些深远,也许他是真的同情母亲白玲爱。
良久,荀渊站起身走到窗边,“小时候我就想父亲的书房这扇窗究竟能看到什么,现在站过来才发现,除了孤零零的荀氏集团徽标,什么都没有,”他垂下眼帘认真地叫了一声荀达城,“爸爸,为了所谓的权力您一个人站在窗口不觉得孤单吗?”
荀达城猛地睁大眼,荀渊的话戳中他内心最不愿意让人知晓的部分,他手指因为激动有些颤抖,但很快就平静下来,“一个男人如果不能创造历史与神话,枉费成为一个男人。”
“历史!神话!”荀渊抬起头看着渐入暮色的天空,“当人成为一杯黄土时,所有的历史与神话都不能带走,而美好的回忆会追随一生。很遗憾,我不能继承你宏伟的目标,但是我能帮助你消灭眼前的危机。”
“什么?”荀达城从摇椅上直起身子,“你愿意帮助爸爸吗?”
荀渊没有回头看父亲,“您是想让我剥弱肖生扬的实力还是大哥的实力?”
荀达城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我要你帮我清除荀氏集团里的害群之马,不管是谁!”
“就这些吗?”荀渊回过头看向父亲。
荀达城点点头,心中有许多的感慨与情愫要与这个儿子倾诉,但是为了将来的荀氏集团,他只有把一些秘密放在心里。等时机成熟了再说,他心里这么想。
荀渊有疑问但仅仅是疑问,他不关注荀氏集团的内部矛盾,也不关注父亲为何一心防着肖生扬,作为荀则威的舅舅,这位五十多岁独居男人内敛、孤傲,对荀则威这个外甥格外看重,但荀渊在天府的十八年的时间里很少看到肖生扬过来,据说他与父亲也就是肖生扬的妹夫荀达城天生不合。
荀渊又站在窗前想了想,就单凭自己一个人回到荀氏集团能干什么,肖生扬的实力在荀氏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