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个儿老娘浑身是血,许子初也吓坏了,他只是一时气愤,压根没想到会将许老太太推到那刑具上去,这会儿他既害怕的要死,又不禁埋怨起自个儿老娘怎么没了往日的气势,这般弱不禁风,推一下就倒了。
担心许子文会将这件事情告诉许墨等人,从而使得自己更加无法从牢里脱身,许子初当即狡辩道,“不是我推的,不是我推的,是娘自个儿没用,稍微用下力就倒了。”
到底是心虚,这番话简直就是不打自招了。许子文虽然对于许老太太的偏心和拎不清很不满,也因此颇觉得受伤,但终归是自己的老母亲还是有感情的。这会儿两眼发红的看着许子初,一向老实的人也发飙了起来,“你这个畜生,居然对自己的娘下手,你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吧,不要指望还有谁会给你求情,就是天王老子来了都没用!”
话落,便和听到动静赶来的衙役们一起抬着许老太太直奔医庐去了。毕竟是大事,加上他身上也没有带那么多银子,许子文结结巴巴的交待了一个衙役去帮忙将书院里的许子然给叫来,又托了进城来的村民去村子里给许老爷子和周氏等人通知一声。然后就紧张的在医庐里面等着华大夫的诊断了,心里却一个劲儿的后悔今日不该将老太太带来。
许子然这会儿正下了课,想着这几日苏雪涵心情不好,心里也是很烦躁。苏雪涵是什么样的人他很清楚,被自个儿娘和弟弟一口一个狐狸精的骂着,他都有股想打人的冲动了,更别说自个儿的宝贝儿子了。虽然许子初等人已经被抓起来了,但是有些不清楚其中故事的村民们也在茶余饭后时胡乱说着这些话,实在是让他郁闷。只不过,这种事情又不好与人去理论,更别提那么多银子的事情了,少不了会惹人记挂。
这边正思索着。突然听到那急急忙忙赶来的衙役说自个儿老娘浑身是血的送往医庐了,许子然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不会是老太太又跑去找苏雪涵麻烦了吧,于是赶紧问道,“其他人没有受伤吧,雪涵怎么样,她没事吧?”
前来送口信的衙役被这突如其来的疑问搞的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老实答道,“举人老爷莫担心,您说的苏姑娘没有受伤。就是您家老太太去牢里探监。被许子初那个混帐给推倒了。脑袋刚好砸到刑具上。这会儿华大夫应该在给治疗了。您还是赶紧过去瞧瞧吧,看着也挺吓人的。”
听到苏雪涵没有事情,许子然松了一口气,等明白是许子初又闹事了。他顿时觉得胃疼。又听闻老太太是砸到脑袋了,也担心不已,急急忙忙的赶去医庐了。
医庐门口,许子文焦急的在踱步,一见到老二过来,赶紧上前道,“子然,你可算是过来了。这下可怎生是好,娘她前些日子就吐了不少血。今儿个脑袋砸了个大洞,我瞧着华大夫眉头都皱起来了,这可怎么办啊?”
听了这话,许子然也是将心悬到了嗓子眼,只是他还是深呼吸了几下。镇定下来,安慰道,“大哥,你先别着急,先等等,看华大夫怎么说。这事儿还没个定论,还是先别告诉家里了,免得爹他担心,都一大把年纪了。”
闻言,许子文很是羞愧,说道,“我已经派人去送信了,当时那场面太吓人了,我怕一个万一……我没有想到那么多,这下估计爹他们已经知道消息了,这可怎么办啊?”
沉吟了一下,许子然自是明白大哥那未说出口的话是什么意思,想来这次情况的确是十分凶险了,按下心里的悲伤,缓缓说道,“那就先这样吧,怎么着也得让爹他们再见一见。若是有转机更好,反正这事儿迟早压不住,大哥你也别内疚了。”
听了这话,许子文更是摇头不已,低声道,“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一时心软陪着娘去牢里看望那帮畜生,今天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娘为了帮他们,连弟妹给的看病银子都舍不得花,一到城里就直奔大牢。我当时就应该看紧点的。”
许子然皱了皱眉头,说道,“大哥,今儿个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我详细说说,那个畜生他当真这么没人性了!”
话落,许子文便仔仔细细的将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清楚楚。虽然知道许子初那一下或许不是有意的,但事情终归是因他而起,也的确是他动的手,两兄弟叹了口气便相顾无言了。
里间华大夫也已经忙活完了,见能够主持事情的人来了,便开口道,“到底什么情况我就直说了,好叫你们心里有个底。熬不过今晚就得准备丧事了,熬得过今晚,性命虽是无忧,日后肯定是瘫痪在床,你们该怎么办都先想想就准备去吧。”
这话一出,两兄弟都是呆住了,不管哪种情形,都是极其恶劣的。许老太太年纪也不算太大,这种可以享福的年纪就去了自然是极其可惜的,可若是瘫痪了,那对于这么好面子的人说就是比死都难受的事情了。因此,一时间,两兄弟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桃山村里,许家两房也都接到了消息,周氏等人担心的同时又觉得果然如此,这老太太就不是让人省心的主儿。苏雪涵虽然也有些同情,不过想着许老太太那日指着自己鼻尖骂狐狸精那般气急败坏的模样就什么感情都没了,心里想着果然是应了那句话:不作不死!
许老爷子得了这消息免不了是一场惊吓,缓过劲儿来就张罗着让许墨带领众人去城里看看去。眼睛扫到苏雪涵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