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儿!倩儿!”谢婉娉边喊边追出来。
走出小木屋的四个人同时顿住脚步,转过身看着她。黑沉的夜幕下,小木屋外墙挂着的灯射出来的光线微弱地照在他们烦忧的脸上,透着清冷。
“倩儿,你不要冲动,先跟我回屋里吃饭。”谢婉娉劝说着,朝于雅倩走去。
于雅倩往后退一步,三个男生挡在她面前,阻止了谢婉娉的进一步前往。
谢婉娉皱眉,淡淡地扫视着张伟皓、招金宝和谢晨稀。“你们不会是想跟我动手吧?”
张伟皓笑了笑,淡定地看着她。“姑姑,我知道你很厉害,但我们有三个人,你打不过的。”
谢婉娉的眉毛皱得更紧,神色不悦地瞪着张伟皓。“小皓,倩儿肚子里的是小伦的孩子,你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去把孩子拿掉?”
“姑姑,你这话说反了。是你们眼睁睁看着她去把伦的孩子拿掉。”张伟皓说,“小于明明说了,只要你们把她带到伦的身边去,她就留下孩子。可你们不答应。”
谢婉娉噎住,无话可答。
于雅倩从三个男生中钻出个头,看着她。“姑姑,我的要求不高,你就答应吧。”
“丫头,你给我一点点时间,容我想想。都回来吧,我们边吃饭边聊。”谢老爷子迈着硬朗、稳健的步伐走出来,把他们都劝回了小木屋。
餐桌上,谢婉娉时不时向于雅倩的碗里夹菜,让她多吃点。
“爷爷,你可不要想太久哦,我没什么耐性的。”于雅倩边吃边说。
“爷爷,你可以先告诉我们伦现在的身体状况。”招金宝紧接着说。
“先吃饭,吃完饭,我再跟你们说。”谢老爷子避而不谈,心里在孙子与曾孙两边拉扯着。小伦可是千交代万交代不能让丫头知道他的情况。可是……唉!要真把小伦的状况说了出来,丫头也未必能接受得了。
大家都静下来,低头猛扒饭。五分钟后,大伙都统一放下筷子。
“爷爷。饭我们已经吃完了。”于雅倩抬眸,看着一脸沉思的谢老爷子说。
“都吃饱了?”老爷子问,见大家都点头,咳了声,“嗯,那到客厅里坐着喝杯茶吧。”
谢婉娉留下收拾餐桌,四个孩子跟着谢老爷子移步到客厅。
看着老爷子沉默不语、动作娴熟地泡着茶,招金宝皱了皱秀气的娃娃脸,郁闷地嘀咕:“爷爷,这里没几个人想喝茶。你别忙乎。”
谢老爷子当作没听见般,继续泡茶、倒茶,神色平静。
“爷爷,要不我们来问,你只要点头或摇头就行。不表态就当你默认。”张伟皓突然出声,目光紧紧锁住老爷子的脸。“爷爷,我开始问了。伦是不是还活着?”
他的话一落,所有人都绷起脸专注地盯着老爷子光秃秃的头颅,在那头颅微微点下时,大家绷直的神经都稍稍放松了一下。于雅倩紧紧捏住衣服的手情不自禁地颤了颤,两个月来惶恐不安的心终于获得一丝喘息之机。
他还活着!他没死!他守住了他的话。没骗她!
但他没有回来!她抓住衣服的手松开又捏紧,深深吸了一口气,问:“他是不是成了植物人?”她的声音都在颤抖,眼眶窜红,心弦再度拧紧。活着的最坏情况不过如此!
谢老爷子沉默地拧了下眉。
张伟皓等人眼睛发直看着他,心慢慢下沉。周围的空气弥漫着痛楚的气息。让大家的脸都忧伤起来。
谢老爷子缓缓地摇了一下头。
“爷爷!你下回摇头能不能快点?”于雅倩颤着音大叫,泪水潸然而下。“吓死我了!我不问了,不问了!”她一把抱住谢晨稀大哭起来,哭得撕心裂肺。
谢晨稀轻轻拍着她的背,伤感地皱着眉。不说话。
“爷爷,你就干脆一点吧。我求你了。”招金宝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于雅倩停止哭泣,放开谢晨稀,站起来,泪眼朦胧地看着老爷子。“我不管,我就要马上见到他!爷爷,你要不答应,我现在就打掉这个孩子。”她握起拳头向自己的腹部捶去。
“魔女!”张伟皓连忙抓住她的拳头,看向脸吓成猪肝色的谢老爷子,“爷爷,她本性恶劣,什么都做得出,你快答应她吧。”
谢老爷子烦忧地摸了摸光秃秃的头,不知如何是好。这丫头的性子这么烈,绝对是说到做到。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曾孙死在她手中。小伦,就当爷爷对不起你!他呼了一口气,看着于雅倩。“丫头,我——”
铃铃——茶几下方的手机突兀地响起来,打断他的话。
他怔了怔,俯身伸手拿出手机,接听。“慧丫头,怎么了?”他的话一出口,就看到四个孩子都屏住呼吸紧紧瞅着他耳朵旁的手机,咳了声,他起身欲往屋里走。
“爷爷!”于雅倩大叫,又举起了拳头作势要抡下来,“不许走,你一走,我就把你的曾孙灭了。”
“我们都不会阻止的。”张伟皓和招金宝同声说,紧紧看着老爷子。
谢老爷子脸色一变再变,不敢走开,就站在那里,回应着古小慧的话。“嗯,丫头在这……她要见小伦……慧丫头,她怀孕了,如果不让她见小伦,她就威胁着要把孩子打掉……”不知古小慧在电话里说了什么,他的脸色渐渐好转,慢慢恢复了惯有的严厉和精明,不停地点着头,时不时“嗯”一声。
于雅倩暗叫一声完了,连忙上前抢手机,谢老爷子顾着她有孕在身,由着她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