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背之上,但见美人一笑,三分柔婉,七分秀丽,高高绾起的坠玉髻简洁雅致,配上一身流彩束腰骑马装,又添了飒爽之姿。
就连苏嫣在软云阁里看着,亦不由地赞叹。
林清清本就是生的好模样,平素里以温婉示人,倒不甚亮眼,可现下精心装扮之后,登时将那姚贵人比了下去。
旁人眼中流露出的,不过是对林清清美貌的惊艳和揣度,而苏嫣却是有片刻的失神,那张面皮太过相似,相似到让自己也有了错觉,好似马场上对面而来的两人,就是从前的他们…
“陛下若是喜欢,就教清儿陪您一同去罢。”林清清一手握住缰绳,一手拂着踏雪的鬃毛。
日光下林清清的脸容熟悉地有些不真切,段昭凌沉吟片刻,才将神思拉回,前驱了几步,“狩猎凶险,你在场边就好,朕怕无暇顾及于你。”
林清清的动作虽然流畅,可苏嫣却是个中高手,一眼便瞧出她是临时练就的,架势有了,可御马的神髓却无,于此处上,倒是比不上那姚贵人。
静妃沉笑不语,自若地握着手炉,泰然稳重,只吩咐了宫人给列位姐妹添茶,并未有丝毫不悦之色。
场下陛下同姚林二人亲昵交谈,饶是看不过眼,但静妃娘娘未有动静,底下的妃嫔,自是也不敢妄言,赏着一样的景,却是各怀心思。
“臣妾跟着就好,陛下不必费心照料!”原以为自家精心筹划已久,定然会教陛下另眼相待,林清清这会子有些急切。
“臣妾若不是有孕在身,定会像往常一样随陛下同去,臣妾还想要为陛下射一只更为珍贵的银狐来。”姚贵人立在马下,虽不动弹,可句句都气势压人。
段昭凌弯□子,将她肩膀抚了抚,“朕不敢冒险,来日方长,岚儿先回阁中歇着罢。”
姚贵人得意地冲林清清丢下一记眼色,好似在说,便是你再如何习练,始终敌不过自家的地位了。
可林清清与姚贵人不同,她内敛温柔,性子也极有耐力,仍是软软道,“清儿不怕,陛下可是同意了?”
段昭凌终是拗不过,便牵过她的马,低声说了句,“咱们就绕着外场来一圈罢。”
苏嫣收回目光时,便望见,林清清满面蜜色,由段昭凌牵着,一同缓缓策马前去,煞是鲜明。
姚贵人由梅青扶着登了台,杨顺常原本在默默饮茶,便轻声道,“论起骑术来,仍是姚贵人更胜一筹了。”
“我瞧着陛下倒很喜欢林容华,左右由陛下牵着,骑术又在其次了,重要的是心术才是。”冯昭仪拭了嘴角,悠然开口。
杨顺常撇嘴笑了笑,“还是昭仪娘娘说的好,这马术好学,心术却难。”
“姚贵人,你的腰佩掉了,”众人你言我语说针锋相对间,苏嫣却置身事外一般,起身将那佩环递了过去,“腰佩掉了不打紧,可要护好肚子才是,万不可逞强上马呢。”
“不劳你费心。”姚贵人见苏嫣孤零零地坐在一旁,又想着林清清。不由地心下畅快,“好姐姐正忙着侍奉陛下,这也难怪,谁教苏婉仪不会骑马,可惜了陛下赏赐的骑马装了。”
苏嫣正欲接话,便瞧见段昭凌二人已策马归来,林清清偎在他身旁,一同往软云阁来。
“苏妹妹的骑马装,怎地不穿来,也教本宫瞧一瞧。”静妃淡淡地发话,不着痕迹地缓和了剑拨弩张的气氛,再一敛袖,就已起身迎驾。
“你初次骑马,身子可还受的住?”段昭凌挥袍走来,他戎装素裹,手提宝剑,金丝甲护身,玄色与赤红交织的软胄衣上,一条龙纹隐隐若现,华贵而肃然。
林清清只笑着,脸色以说明一切,段昭凌教众人平了身,目光搜寻片刻,便发觉了后头的苏嫣。
她并未穿着骑马装,而是一袭短襟琼花绫裙,裹在披风下头,娇嫩地若一支春桃。
“清儿便在此地歇息。”他见苏嫣丝毫没有要陪他下场的意思,心头隐隐有些失落,静妃上前替他整理衣摆,“陛下安心狩猎,臣妾同妹妹们在此候着。”
段昭凌微微点头,苏嫣仍是规矩地回了座,他便愈发堵得慌,不得纾解,这几日刻意冷了她,她也不求见,如此置身事外的态度,教他烦乱。
只见他未离去,而是径直走向了苏嫣的方向,“为何不穿朕送你的衣裳?”
“臣妾这身就是陛下送的。”苏嫣展起袖摆,答得流利。
“朕说的是骑马装。”段昭凌挥手将她披风解下,苏嫣忙地扯住,便听他开口,“陪朕狩猎,这裙子很是碍事。”
“臣妾会给陛下添麻烦…”苏嫣吐了吐小舌,俏皮道。
“无妨,你那些麻烦,朕还不曾放在眼里。”他不等苏嫣回话,将她长悬的罗带利落地打了结扣,便揽住她下了阁。
“嫣儿不会骑术,陛下…”林清清侧过脸,仍是不甘道,“保重龙体…”
段昭凌也不回头,“清儿且自安心,朕自然会照看好她。”
“苏婉仪伴驾,要以陛下为重。”静妃交待了几句,遂将林清清微微一拉,“林妹妹累了,回座罢。”
苏嫣皆是应下,不经意地回头,朝楚才人望了一眼。
早已有宫人列队候着,猎场内群臣静候,皆是佩戴齐全,只待皇命。
“狩猎怪吓人的,嫣儿怕。”苏嫣望着远处,往他怀里缩着,段昭凌将她拉出,“有朕在,嫣儿大可放心,只是要听话才好。”
苏嫣还没接话,就觉身子一轻,已被他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