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株树原本映衬在满园子的枯败凋零的景致里并不点眼,只奇就奇在它是一株香樟树,香樟树乃常青乔木,枝叶四季常青,即便枯死,那枝桠末端诡异的灰白又作何解释?!‘
‘那您的意思?‘圆脸嬷嬷小心揣度。
‘挖了它,这树本原本就枯死多时,上面查问起来,便由我一人担待去。想必移去一棵枯死之木,重植一棵朝气的新树,这造福后宫之事,皇上自然是乐见其成的。‘
外廷太监们得了令,围着香樟树,抄起铁锹三下五除二地便把那树给连根挖倒。树倒之时,众人惊诧一片。
只见那株大树的树根下竟神不知鬼不觉地被人绑上了数十袋的药包,药包内的白色粉末便正是彻查多日而遍寻不得的宫中禁药--化骨散。秋日连日多雨,药粉便将那埋在土里的根茎反复淫浸,遂将毒性浸逼至树梢。
‘来人,婉婕妤嫌疑最盛,着其押往暴室看管,听凭发落!‘吊眉削面的嬷嬷眸底爆出一抹骄横的、恶意得逞后的畅快之色。
小主听闻,神色凄惶,脚下绵软无力,由着身子一寸寸地瘫软下去。
犹记得那日最后一幕:我不住地摇晃着小主,只为求她为己脱困的一个打算,可怖的沉默,让我的心一分一秒地坠入了谷底。太监、嬷嬷围上来的混乱之时,我眼见着蝶儿姐姐选择了背主弃义的乘乱逃脱。
我附在小主耳边悲愤交加地轻声提醒到,‘蝶儿她……。‘
小主失神地望向蝶儿的背影,半响,睫羽轻合,呐呐吐言。
‘随她去吧!‘
越来越多的太监、嬷嬷围了上来,我使劲地推开那群粗手笨脚的老奴才,扶着小主努力地挣扎在荆棘丛生的缝隙中。
**嬷嬷狱壁留刻:
那日之事,却非因老奴临时起意设了筏子加害婉婕妤,实乃她们在背后指点我的‘高见‘,若非如此,纵使借老奴上百个肥胆,老奴万般亦不敢从事。
她们提点奴家,内侍司纵有什么把柄落在婉婕妤手上,那也是绡月执政期间出的纰漏,不若借盘查康寿宫之机将绡月的旧账一并翻出来。一来将婉婕妤置于不复之地,二来皇上追查起来,顶不过革了绡月统领之职。恰好为奴家谋求上位争得了一席之地,不是有俗语叫‘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么?!再则说来,绡月许诺我月俸之外的那点富足,和内侍司女官的官位带来的权势相较,无非只是浩海中的一瓢饮。
只是老奴万万没有料到,到头来正是这‘一瓢饮‘的贪念终结了老奴的一生。
来到这里,老奴就没有指望活着出去了。
……
刚刚他们进来说,明日酉时……凌迟。
天哪!那是多么可怖的一类刑罚?!
一只白鸽在这茫茫的天际间,费力地扑打着翅羽,最终被寒风挟裹着跌跌撞撞地落在了黄子睿的脚前。
黄子睿淡定地抽出鸽子脚圈上的字条,上面只有娟秀的四个字。
野马脱缰。
一只白鸽在这茫茫的天际间,费力地扑打着翅羽,最终被寒风挟裹着跌跌撞撞地落在了黄子睿的脚前。
黄子睿淡定地抽出鸽子脚圈上的字条,上面只有娟秀的四个字。
野马脱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