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漪你——”冯润感到莫名其妙,冯漪这个丫头情绪来势汹汹,让人捉摸不透,她轻拍着冯漪的小脑袋哄着她。
“咱们姐妹之间有什么大不了的,要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哭鼻子!”
“姐、姐姐,都是冯漪不好。娘亲和大哥不让我和二姐玩,他们说二姐身边总是祸事横生,太危险了,让我别和二姐走的太近。那天我也是吓坏了,所以才会故意躲着二姐的。”冯漪搂着冯润,把头靠在冯润的怀里,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冯润这时才明白,难怪这几天身边会少了这个缠人精,原来是出自这个缘故。就如常氏所言,自己和博陵长公主家并不亲近,冯诞他们阻止二人会面也是合情合理。细细想来,那一晚,虽然因为冯漪的胆小心软,差点让冯润魂归九天。但尽管冯漪怕事如此,却没有抛下自己逃之夭夭,对于冯润来说依然是感动万分。自己在生死攸关之际,还对冯漪平添敌意,相比之下反而是小肚鸡肠。
冯漪的粉脸皱成一团,把鼻涕眼泪都蹭到了冯润的新衣服上,冯润笑着捧起她的脸道:“别哭啦——我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姐妹之间哪儿有什么隔夜仇,既然话都说开了,就别再满心自责了。”说着,不顾昨日常氏的教导,起身夹取最远处的鹅掌,放入冯漪的碟中。
“姐姐——我不要吃鹅掌啦。我吃相不好看——”冯漪直勾勾的盯着盘中的食物,垂涎欲滴,却只能暗暗摇摇头。
俩人并不知道,她们的举止在一片轻言轻语中分外惹眼。太皇太后的目光一直落在她们身上,从未离开过。
“这有什么,你看她们——”冯润指了指对面那些刻板守礼的姐妹,“眼前摆着这么多好吃的,却只敢看,不敢吃。田间佃农家的女儿过的也不是这种日子啊!就如那天谢公子说的,人生只是春秋大梦一场,必须及时行乐,何必顾忌他人的眼光。”
“二姐,依我来看,这筵席上的人没有一个是内心快乐的,否则怎么都只抱着酒杯,喝个不停呢?”冯漪拿起鹅掌大吃特吃。
“有谁说的只有伤心之人才能饮酒,来,让我们干一杯——”冯润从身边侍候的丫鬟手里夺过酒壶,给冯漪斟上满满一杯酒。
酒过三巡,俩人皆是喝的酩酊大醉,玉山倾颓。没一会儿,便双眼迷离,媚态横生。冯清冷眼看着她们俩人,神情晦暗不明。
“丢人现眼!这俩丫头,愈加无法无天了——”冯熙望着两人仪态全失的样子,顿时脸上无光,不禁勃然大怒,正欲上前怒斥二人。
“哥哥不必动怒——”太皇太后,扶额一笑,“今夜都是自家人,就让她们尽兴吧!年轻人应该就是这样,哪能像我们这般死气沉沉——”
筵席还没散,俩人就喝的不省人事,被服侍丫头扶回了闺房。第二天,冯润还没苏醒,就听见冯漪在耳边吵个不停,还没睡饱的冯润便被冯漪强制叫醒了。
常氏象征性地教训了二人几句,便给了她们各自一袋钱,特别允许她们出去逛逛,不过前提是让贺兰破岳同行。
“有护院哥哥,太好啦!和他在一起,看谁不顺眼,就可以狠狠教训谁!”冯漪听到了顿时眉开眼笑,拍手叫好。
冯润心中却十分不安,有了这两人,看来今日潜进太庙去见皇上是无望了,便倚在床上,衣服也不想穿。
“穿这件水绿色的吧,我穿的艾青色,咱俩刚好凑成一对!”冯漪翻箱倒柜的给她挑起了衣服,冯润的丫头云翘站在那儿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
“再带上这串四色璎珞,玛瑙耳环——”她从妆匣里翻来翻去,“还有还有,腰上坠上这个玉麒麟,真是锦上添花!我太有品位了!”
冯润只能像个任她打扮的小丫头似的,被她玩得团团转。云翘一边叠着被子,一边嗤嗤笑。
“果然是天仙下凡,我见犹怜——我要是爷都会看上你!”冯漪上下打量着她,不禁手舞足蹈地啧啧称奇,冯润很清楚她满意的是自己搭配的衣着服饰而不是自己,不过这肉麻的夸耀还是让她浑身不适。
“干嘛,这么神情幽怨的看着我?难道不够满意?我再给你换一套!”冯漪抄起手来准备解开她的衣服,准备重新来过。
“不必,不必了,我太满意啦!我刚那是崇敬瞻仰的眼神。我只恨啊,我平时怎么这么不会打扮,美就只能美一天,可惜,可惜。”冯润知道自己如果不死命夸赞冯漪,她一定不肯罢休,为了让自己少遭点罪,只好昧着良心说话。
“没事没事,以后让我来伺候你吧!”缺心眼的冯漪当真了,立刻承诺道,“好姐姐还是你懂我啊,呵呵呵呵呵……”
真是自作孽!冯润恨不得立刻扇自己两巴掌。
梳洗罢,冯润、冯漪和贺兰破岳在前厅会过面,在常氏的再三嘱咐后,三人便踏出了冯府。贺兰破岳的事迹,冯润也有所耳闻。据说,贺兰破岳来平城后,被冯熙举荐进入北征都督陆睿麾下,在鹿苑进行军事演习,行兵骑射都样样拔得头筹,当时皇上就赐给他一匹汗血宝马,一时间名动皇都。走在平城中,往来行人中有不少宫中显贵,都对他点头作揖,看起来十分熟络。眼见他们男人之间谈论着前程抱负,贺兰破岳分身乏术,冯润、冯漪也只能自娱自乐,在离他几丈处东看看西逛逛。
“我就说护院哥哥本领高强,一定会得到皇上的赏识的。只可惜咱们冯府少了一个好护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