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霜正在与云翘聊她与祝羿的事情,门突然被人撞开,一大帮宦官宫女闯了进来。见来者不善,她们站起身来,秉着不能输气势的精神,直接叉着腰与她们大眼瞪小眼。
“你也不看看这儿是什么地方,岂容你们来撒野的!”虽然挺直了腰板儿,但是碍于冯润不在宫中,柳霜吼出话来气势立刻少了三分。
“你们俩谁是柳霜?”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宫女冷冰冰地走上前来问道。
“我就是柳霜,你找我作甚!”
宫女并不应答,对身后的宫女低语了什么。柳霜莫名其妙地盯着她,还没来得及继续发问,便被几个宫女捉住了胳膊。
“放开我!你们要做什么!”
那老宫女面不改色地训斥道:“太皇太后有话要问你,由不得你!”
柳霜一听此事是太皇太后的旨意,干脆放弃了无谓的挣扎。刚出了灵泉殿门口,她一眼就看见倚在柱前的符承祖。他冲她抛了一个媚眼,将手中的玉簪重新簪进她的雾鬟中。
“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等你落入我的手中,我会让你求死不能!”在说出如此恶毒的诅咒时,他仍然含情脉脉,嘴角堆笑地凝睇着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正在对她说着喁喁情话。
只有柳霜一眼就看见了他手掌心那痕结了痂的伤口,咧着嘴露出丑陋的笑容。
云翘终于在鸿雁池边找到了散心的冯润。冯润自知大事不妙,以她今时今日在太皇太后心中的地位是远远赶不上符承祖的,她只好去袁惜儿的宫门口想要拦下拓跋宏,希望能通过拓跋宏的力量救出柳霜。
“冯贵人您还是请回吧。我们贵人吩咐过了,她与皇上在一起的时候,任何人不得打扰,奴婢可没这个胆子。”
冯润没想到在掖庭失势居然会落得这么一个被狗眼看人低的下场!无论她怎么威逼利诱,这个叫晴柔的宫女也不肯向宫中的人禀告一声。
“冯贵人若要等的话,就在此处等好了。方才皇上说了,今夜就在静轮宫过夜,冯贵人只怕得等到明儿早上。”
冯润心急如焚,不能再等,只得另寻他法。在进入永寿宫之前,她深吸几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润儿,我知道为何而来。为了这样一个奴婢值得你忤逆我吗!”太皇太后抢先她一步将她的话驳斥回去。既已踏入地狱,冯润就愿意舍得一身剐,重重跪下道:“太皇太后,柳霜对润儿忠心耿耿,从入宫以来就一直跟着我,无论艰难困苦,都对我始终如一。今日她身陷险境,润儿怎能见死不救!”
“你太过糊涂了!你真的了解你身边之人嘛?作为掖庭中的宫女,理应恪守礼法,她却失德与男人私会,这种水性杨花之辈,又怎会是个忠心耿耿的奴仆?”太皇太后的眼神尽是失望。
“润儿,我以为你是个遇事冷静,聪慧明理之人,今日你太让我失望了。”
冯润心中冷笑一声,心道不是我教你失望,而是我忤逆了你的决定,教你难看罢了。
“启禀太皇太后。柳霜她一直谨言慎行,安分守己,绝对不会做出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是符大人他……”
“润儿!”太皇太后脸上已堆满一触即发的暴风雨,“符承祖已经把来龙去脉都告诉哀家了,恐怕今时今日你还被蒙在鼓吧……”
冯润满脸疑云,抬眸望着太皇太后。
“你忠心耿耿的柳霜也供认了一切,只有你还糊涂地来这儿替这个女人出头。哀家看着符承祖的面子,才愿意饶她一命,哀家会另选吉日,让你的柳霜风光出嫁,也算是给了你和符承祖一个交代。符承祖虽是残废之身,好歹也官至礼部尚书,难道还匹配不了一个最下等的宫女?吾意已决,休得再提!”
冯润紧咬下唇,气得身体发抖,却不知该如何是好。符承祖自幼服侍太皇太后,一个阉人从散骑常侍官至辅国将军、礼部尚书,显赫一时。依太皇太后今日所言,就算她将符承祖的恶行和盘托出,眼前这个女人也不会更改主意。冯润含辛茹苦地为她端汤熬药这么久,不过只是白费功夫。
暴室内,四处都是雪白的墙壁,不见天日,大白天也射不进半点光线,只有走廊处挂着一盏微弱的烛火,随时都要熄灭的晃个不停。
“符承祖你个混账!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要我嫁给你,除非你抬着我的尸体回去!”柳霜在牢狱中,拼命伸长双手,想要扼住那个人面兽心的暴徒。
符承祖剔着指甲,缓缓抬起头,笑了笑:“小霜儿,我怎么舍得你死呢?我还没有好好把你玩个够呢,这么死了岂不是便宜了你。”
柳霜的指甲陷进木头里,发出刺耳的长鸣。在永寿宫中,这个符承祖舌灿莲花,恃宠而骄,将黑的说成白的,根本容不得她狡辩一句。为了保全祝羿,她不得不抗下所有的罪。幸好祝羿现在还在洛阳办事不在平城,否则以眼前这个暴徒的狠辣无情,恐怕祝羿也难逃毒手。
“如果那天夜里,你好好伺候我玩个痛快,今日不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吗?你这叫做自作孽不可活!哈哈哈哈……”符承祖走上前一步,就在柳霜可以触及他的范围之外停下脚步。
“时至今日你以为你还能保全一条贱命吗?我就实话跟你说了吧,凭你那个失了宠的主子就算在永寿宫前冒雨跪上三天三夜也不会改变太皇太后的心意的。冯贵人不过是太皇太后的一条狗,怎么敢冲着主人狂吠?所以就算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