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华林顾名思义,种的是一片桃树。此时正是桃花花期,一大片一大片浓浓浅浅的桃花簇簇地绚烂着,在蓝天的衬布上,漫成一片绵延的粉白嫣红。偶尔清风拂过。带下零散几片桃红花瓣,纷纷洒洒地落在顾成卉的鬓发上,飘过几不可闻的浅淡香味。
橘白见了,笑着道:“姑娘头发上落了这些花瓣,倒显得好看。”
顾成卉一笑,“又不是拍电视呢,快给我扫了去。”话一出口。暗悔不已。
果然。橘白愣了一下:“呃?什么电事,姑娘说什么呢。”
“……没事,你听差了,来给我把花瓣摘了吧!我看这桃花开得正艳。一会儿剪几支下来,回头送去姐妹们那儿。”
见好歹把橘白糊弄了过去,顾成卉暗暗叹了一句。本来以为早融入了这种生活,却没想到忽然就带出这么一句来——她一时思绪飘得远了,想起了前世读过的几本关于潜意识的心理学著作,又因为思念起了前世而稍稍有些黯然起来。
顾成卉按下心绪,对橘白笑着说:“咱们往那边走走去。”二人便往夭华林深处行去。此时及至午时,四下无人,林子中倒是一片寂静。主仆也一时无话。只慢慢地边走边赏景。
夭华林的另一侧连着白山花坞,花坞中有几个凉亭,正是孙氏年前那一次待客的所在。还没有走出桃花林呢,忽然就从空气里传出一阵隐隐约约的话声。
从声音听起来,似乎是一男一女。顾成卉因为这几日心里一直装着事儿。听了那话声,就下意识地觉得是顾明松和孟雪如。但转念一想,又觉自己的想法好笑:这二位如今怕是身边一圈人盯着,又哪能溜来园子里私会……
往前走了几步,声音就越发清晰了。那男子说道:“这件事让你去办,也有将近一个月了,仍然一点头绪都没有。你若不能成事,就早点跟小爷说!别白白浪费了小爷的工夫!”这声音顾成卉识得,居然正是顾明柏。
可是接下来那个回话的女子,顾成卉怎么听也听不出来是谁了:“三爷也知道,这事情事关重大,别说一个月了,就是半年、一年,只怕咱们也要等下去。您因为那事,日日不肯回府,又哪里知道我在这后院里,举步维艰呢!”
顾明柏似乎叹了口气,一时无话。静默了一会儿,他忽然又道:“就算我等得了一年,二姐也等不了。你最好时时睁着眼,把这件事办好了,不然等二姐回来,只怕我也保不了你。”
女声软了一点,说道:“这个静娘自然晓得。二小姐行事雷厉风行……若不是因为远嫁,只怕如今这府里是另一副局面了。不过您也该抽一个空,回府住几日,不然太太那里,也不好跟老爷交代……”
接下去,就全是一番劝导顾明柏多多于仕途经济上用心之类的话。
顾成卉见他们似乎转开了话题,这才稍稍活动了一下僵直的脖颈,示意橘白悄悄地一步一步走回桃花林。主仆两个撞破了别人的秘密,自然是大气儿也不喘一下,就打算这么躲在桃花林深处等那二人走了再说——结果才挪了两步,橘白忽然踩到一颗石头,身子一歪——手上篮子里有一只银质酒壶,就当一声撞在了一把剪子上。这一声悠悠传入空中,立刻就把旁边的话声给掐住了,嘎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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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结实的海斯上校点燃了烟斗,坐在了那把看起来不怎么舒适的扶手椅上。他吸了一口烟,问道:“怎么样——伙计?对这一章你有什么看法?”
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红头发、小个子的年轻人,带着机敏的神情——每当看到这样的年轻人,海斯上校就觉得自己的确正在一天一天地老去。
“哦,亲爱的上校,你知道的,我对宅斗文一向不熟悉。”格林轻松地说。
海斯上校伸手理了理他引以为傲的、金黄色的大胡子,笑了:“实事求是,嗯?这对年轻人来说,总是一项好的品质。”
格林谦虚地道:“我知道——您——您在印度的时候,曾经常浏览起点女生网。不知道您对这一章怎么想?”
“哦——格林,那不是我,是我的太太。当然,女人——总是愿意与她们的丈夫分享她们对事物的看法。”海斯上校说道,“格蕾丝常常与我探讨网文的好坏——如果她在这儿的话,她一定会告诉你,这一章值得投一张粉红票。”
格林想了想,赞同地说道:“您太太听上去是一个睿智的人。”
“是的,格林。你说的非常正确。”海斯上校满意地抚着胡子,在他的电脑上,点击了一下“我投粉红票”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