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鹿和白亭的事情至今未出个结果。也不知道他是否知晓山隐隐要死这件事情。/p
白亭太过固执,守着天地最无耻的法则,就算他真的喜欢余鹿,也绝不会从口中说出半个字。/p
陆夜本想在最后的时日,待在自己的家,好好看一看她的郎君,她的哥哥。/p
可陆行舟那一举动着实吓到了她,陆夜从未见过那样的哥哥,他一直未伤她一丝一毫。/p
固然血肉之亲,感情深切,总归像一场梦,梦醒了,人也就散了。/p
距离年末仅剩十日,陆夜不想回家了,便一手操办起余鹿的事情来。/p
集姻岛不比之前的美丽,大概是在这的主人心冷了,无心操办这里的一花一草。/p
余鹿从小便喜欢鸽子,但养了几只,死在手中后,便再也不碰了。/p
彼时天空中竟有几只鸽子在飞,陆夜跟着走了上去。/p
鸽子飞到了挂着红铃的大殿内,入口没有门,用的是红色的丝条镶嵌在屋檐上遮挡。/p
陆夜穿过红色的丝条,鸽子扑棱着翅膀站到了余鹿的肩头上。/p
余鹿的一缕长辫子垂在胸前,脸上已经全无稚气,她摸了摸鸽子的翅膀。/p
笑道,“城主日理万机,怎么有空来余鹿这了?”/p
陆夜从认识她起,便不大搭理她,她们能凑在一起一定程度上是因为活泼的那方补上了好静的那一方。/p
陆夜将死之前常常忆起往昔,她想起了余鹿刚到永夜城时的样子。/p
余鹿没出过几次门,性子倒是活泼,到了新的地方止不住的欢喜。/p
偏偏陆行舟喜静,余鹿在殿中活泼乱跳,从殿前跑到门外,再跑过来。/p
陆行舟当时在研究小陆夜该背的诗词,被吵的不甚头痛。/p
他便拉着白亭下棋,白亭连输了诗句,自觉旗艺不精,带着余鹿出城了,/p
当时陆夜坐在纱帐中,模模糊糊地在后面看了余鹿一眼,内心无感。/p
若不是之后再碰见一面,玩的开心了,怕是这辈子都无缘了。/p
陆夜抬手,鸽子扑棱一下翅膀,站到了她的手上,“呦,这鸽子好像认识我。”/p
她眼里带笑的上下端详,“唔,手上的这只不正是从我宫里飞出来的嘛。”/p
余鹿伸了个懒腰,“你不要它们了,我就替你养了,你有什么好吃醋的。”/p
陆夜携着白鸽子,坐到了红色的垫子上,这里的装饰多用代表喜事的红色,瞧着多了份温馨。/p
她坐的桌案上铺了层薄灰,“你多久没打扫屋子了?”/p
集姻岛仅有余鹿一人,衣食住行全靠自己。/p
余鹿干净的赤衫直接放上了案,丝毫不在意,“殿上少有人来,打扫干净又给谁看?”/p
陆夜用水系法术擦净了灰尘,趴下,“哎,你是我见过最寂寞的神仙,没有之一。”/p
余鹿赞成地点头,喝了杯茶,茶叶子已经是几月前的了,搁置到现在,今日走了兴趣才来泡一泡。/p
陆夜肩上的白鸽子‘咕咕’叫了两声,晃了晃头。/p
“它饿了。”陆夜拿出随身携带的谷粒喂给它。/p
余鹿打哈欠,眼中掉了困乏的眼泪,她用沾了灰尘的手擦掉,“我后院种着灵花灵草,这些鸽子倒是挺爱吃。今日若不是你来了,早就自己寻食去了。”/p
陆夜拍拍白鸽子,“我这没有稻谷了,你自己去找食吧。”/p
白鸽子‘咕咕’两声,飞走了。/p
余鹿看着,回过了神,“对了,你来这做什么?”/p
陆夜这才想起来这的目的,“为了找你,商量你和白亭的事。”/p
余鹿用袖子乱擦桌案,灰尘依然在,袖子上却沾了满满的一层灰。/p
“我和白亭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他不想见到我,我就一辈子待在集姻岛。”/p
陆夜挑眉,“待到死。”/p
余鹿闷哼一声,双手交叉,“你以前和柳修为情好歹,现在还好意思嘲笑我。”/p
陆夜现在没什么特别在乎的了,依自然也心伤不得,同理心怎样也激不起了。/p
“说起来,那时我和阿修太过被动,我一味的逃避,并没有讨到好处。”/p
余鹿一副陆夜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表情,叉腰道,“你那是做的不够决绝,像我,真的就不见白亭了。”/p
余鹿尚在人世,于情一字经历的太少,想不通也是正常。/p
陆夜道,“那你可想过,你做的决绝,不代表白亭就不会招惹过来。”/p
余鹿的神色暗淡,却依旧保持着倔强,猛地拍案惊起大片的灰尘。/p
“哼!他还会招惹我?做了这么多年的兄妹,到头来竟然说出这样的话,他若来寻我,我就……”/p
余鹿激情的泄愤止住了,怔怔地看着前面。/p
“你就怎样?”白亭体型窄小,颇像画本子里的文弱书生,换换踱来。/p
余鹿刚才的激昂之情全被吃了,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生闷气。/p
“你怎么来了?嫌我活的太久,碍了你的事,前来杀人灭口了?”/p
白亭淡淡一笑。/p
陆夜的兄长和白亭的兄长,从不是一路人。/p
陆行舟小心栽培陆夜,让她成为人群中最亮的星星。白亭撒一把粮食,只要余鹿在没有奸恶的环境中永保童心。/p
余鹿做什么不开心了,白亭便会耐下心来哄。/p
陆夜有情有理的置气,陆行舟连看都不会看她一眼。/p
如此好的哥哥,余鹿喜